众御史言官私下联合写了奏折后,特意去寻了于御史。意欲让于御史领头上奏折。
于御史的女儿是安平王妃,安平王是于御史的女婿。现在安平王猝然身死,死因可疑,于御史领头上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谁也没想到,沉寂了几年的于御史根本不要这个出头露面的机会,断然拒绝。
众人疑惑不解,又颇为不甘,便派了一个和于御史私交不错的严御史前去相询。
严御史也没敢白日去,特意挑了晚上,悄然去了一趟于府。
当年英俊风流前途无量的于御史,如今已经鬓染霜白,面上满是皱纹,四十多岁的人,看着就像干瘪的老头子一般。
当年于侧妃之死,对于家打击颇大。好在太子对于御史颇为倚重,于御史也顽强地撑了下来。
遗憾的是,太子做了风流短命鬼,死在了女子的肚皮上。
短命太子一死,于御史彻底没了靠山。在新帝登基后,于御史更是彻底被打入冷宫。一年中倒有半年都告病,赋闲在家。
严御史见于御史这般模样,心里颇有些唏嘘,言辞之间更添了几分义愤填膺:“……顾皇后心狠手辣,对一朝亲王和公主竟下这般毒手。如此倒行逆施,横行无忌,无非是依仗自己身为中宫,又得天子宠爱。”
“我等身为御史,焉能袖手旁观。务必要齐心合力,联名上书。让天子知道顾皇后的恶行,让群臣也都知晓此事,绝不能就此姑息养奸。”
“于兄,你既是御史,又是安平王的岳父。此事由你领头最为合适!”
严御史的慷慨陈词,并未令于御史动容。
于御史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淡淡说道:“多谢严御史好意。不过,这是天子家事,我们身为臣子,为君尽忠是我们的本分。皇室之事,轮不到你我来过问。”
严御史早有准备,继续劝说:“于兄,我知道你是顾忌顾皇后势大。不过,此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这一回,以后想再弹劾顾皇后,更是难上加难。”
“我们御史本就有闻风而奏之权。便是未能奏效,也没什么大碍。于兄只要振臂一呼,一定会有许多人支持你……”
“严御史不必再多说了。”于御史打断严御史:“总之,我不会上奏折。”
一腔热血的严御史生生地碰了一鼻子灰,好话歹话说尽,也没能令于御史改变主意。
严御史也恼了,冷着脸说道:“我一番好意,你竟不领情。也罢,算我多事,以后我再也不登于府大门就是。”
说完,便愤然拂袖而去。
于御史默默地目送好友愤然离去,然后,长长地叹息一声。
他窝囊憋屈些无妨,至少能保全于家上下。真如严御史所说的那样领头上奏折,只会招来更大的祸端。
……
严御史等人到底还是联名上奏了一回。
可惜,这封奏折甚至未能呈到圣前,便被几位阁老拦了下来。王阁老崔阁老各自厉声斥责:“皇上病重,正需安心静养,宫中之事由皇后娘娘掌管。岂容尔等胡乱猜疑!”
“皇后娘娘品性高洁,贤良淑德,岂会做出杀人灭口的行径。真是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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