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受惊过度而胡言乱语?时小念,我已经忍了你这三天都在医院呆着,但我忍不了你一回来就说这些让我不高兴的话!”
他强压着自己的怒意。
“你一直在忍我吗?”时小念缓缓抬起眸看向他。
“你以为呢?”宫欧盯着她受伤的脸,咬着牙道,“这三天里我哪一天不是忍了再忍,不然你以为你能在医院呆那么久?”
医院,千初。
要积极面对,要振作,不要一昧地否定自己,不可以失信于慕千初。
时小念的脑海中晃过这些字眼,可一对上宫欧凌厉的眼神,到嘴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宫欧,我们的问题不在千初身上。”
她道。
“砰。”
宫欧将那些摊开的文件纸张用力地扫到地上,愠怒地瞪着她,“问题?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上一次我拿你当饵你都没有怪我,这一次你和我说我们有问题?时小念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真和慕千初那个瞎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小念看着那些被扫落的纸张,无声地站起来,扶着腰轻轻跪下,一张一张捡起,这里有那些牺牲者的资料,她还要替他们将遗愿送达家里。
一张都不能落下。
一个遗愿都不能丢。
看着她这个样子,宫欧扯了扯领带,一口怒火含在喉咙里发泄不出来,只能卡着自己,他踢向桌脚,沉声道,“时小念,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能呆的也就这几天了,之后我会飞英国,你和孩子会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安置。”
他现在的时间绝不能浪费在和她吵架上。
他当她是受惊过度,吓到了,他忍。
“……”
又要被送走了,又一次要被封闭起来。
时小念没有说话,看着有一个人的资料落在书桌下面,她伸手怎么够都够不到,没有办法,她低头爬进书桌下面去拿。
她的手指还没有够到,一只手已经捡起了纸。
她转眸,只见宫欧没有好脸色地蹲在她的身旁,恶狠狠地瞪着她,“我真不知道你这女人一天到晚在想什么,这种事留给下人去干!”
捡什么捡!
宫欧拉着她就要起来,时小念反手按住他,一双泛红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宫欧,我有话想和你说。”
“说那些什么鬼问题的话就免了!”宫欧冷冷地道。
“别再把我封闭起来了,我想和你在一起面对所有一切。”时小念按住他的手臂,尝试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要面对,而不是逃避。
她怕她再不说,她撑不了太久的,她已经受够现在的生活。
闻言,宫欧的脸色略沉,黑眸灼灼地盯着她,“时小念,只有你活着,我才什么都敢做,所以你必须安全!”
言下之意便是拒绝。
这个答案在时小念的意料之中,要改变一个偏执狂的想法太难。
两个人就这么呆在书桌下面,时小念抿了抿唇,又试探地问道,“那……可不可以将你的计划告诉我,别让我什么事都是最后一个人知道。”
“不可能。”
宫欧同样拒绝地斩钉截铁。
“……”
时小念近乎绝望地看着她。
“想问为什么是吗?”宫欧冷冷地道,“因为你这个人心软,如果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你不会愿意出现田野上的厮杀,不会愿意两个孩子跟着你,更不会愿意我拿那些保镖当成诱饵。你只会破坏我的计划,破坏我的计划就等于破坏你的生存机会,我宫欧绝不会拿你的命开玩笑!”
她被他看透了。
原来如此,她终于懂了。
时小念低下眼,好久才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什么都不做,就充当被保护的角色,这样足够了。”
“没错,你不需要有任何自己的行动,这样只会造成我的困扰。”宫欧说道,语气是绝对的强势,“你要知道,在我的安排里,你绝对不会出事的。”
“可是那些人……”
“那些人?指的是慕千初,你为他难过是不是?你变得阴阳怪气就是因为他受伤?”宫欧目光灼热地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微冷的弧度,“不好意思,他是我找来的,就是让他来拿命护你!别说他了,只要你没事,我宫欧能拿自己的命给你垫脚!”
冷血又深情的告白。
足以让每个听到的人陷入深深的震动。
时小念听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锁了起来。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