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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一步一步离开,宫欧冷漠的声音传来,“你以为我放你离开,你就能逍遥自在了?不出几天路上或者水里多了具无名尸而已。”
“宫欧……”
时小念制止宫欧,不要说得那么刺激人。
比特的身体僵了僵,然后沉默地继续往前走去,一直从后门走了出去,门外是一棵棵开满鲜花的树,草长得茂盛。
树后面是一排矮矮的小房子。
他往前走去,在树后的一排长石凳上坐下来,几朵淡梨白的花瓣从树上掉落下来,缓缓飘落在他的肩上。
地上的斜影衬得他更加形单影只。
比特将身上的花瓣拂去,忽然地上多出一道影子来,他微微侧过头,是那个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房屋主人——毁容的妇人。
她穿着一袭灰色的旧袍在他身旁坐下来,头上依然戴着一个大大的帽子,几乎将整张脸都罩起来。
“……”
比特往旁边坐了坐,还是感受不舒服,正要站起来,妇人突然递出一块新鲜的蛋糕,用纸垫子托着,双手没有碰一下蛋糕,这个动作让人生厌不起来。
比特看着那块蛋糕愣了愣。
“给你吃。”
妇人说道。
比特对甜食很难拒绝,加上刚刚听到宫欧的那些话他整个人低落极了,沉默片刻,他伸手接过蛋糕放在嘴里咬一口。
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了开来,带着浓郁的香味。
比特怔住,“是时小念让你拿过来的?”
这是时小念做的味道,她很在乎他,自己大伤初愈还给他做蛋糕,怕他难过让这妇人送过来给他。
“……”
妇人坐在他的身旁没有说话。
“做蛋糕很费神的,她身体又不太好。”比特边说边吃着蛋糕,一口一口,一直将蛋糕吃到最后一口,手上捏着却怎么都不去吃了。
“不吃完吗?”妇人问道。
比特看着那最后一块蛋糕,目光黯淡,“你知道什么是丧家之犬吗?”
“……”
妇人坐在他的身旁,手指颤了颤。
“我从被生下来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的家。”比特苦涩而自嘲地道,“我知道时小念对我很好,但她对我好又能怎么样,她更喜欢宫欧,只能给块蛋糕而已,她不能给我一个家。”
“……”
妇人沉默地坐在他的身旁。
“宫欧说的对,我活着的时候是丧家之犬,被人利用的时候才有价值,死了不过是一具无名尸。”比特盯着手上的那一小块蛋糕,“我都不知道我为了什么活着。”
话落,他的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抓住,是妇人抓住他的手,手指还在颤栗。
比特有些莫名地看向她,妇人飞快地低下头,哀伤残留在眼底,比特盯着她脸上的疤痕,道,“你是在同情我吗?”
呵,现在连个被毁容的没有家人的孤身妇人都会同情他么?他活得是有多失败?
难怪除了时小念没人看得起他。
他有什么能让人看得起的。
“谢谢你送来蛋糕,这些话不要告诉时小念,我不想她担心。”比特拉开她的手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你很喜欢和她在一起吗?”妇人突然在他身后问道。
她的声音很好听,和她的疤痕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惹人反感。
比特站在那里听着,明白妇人嘴里的“她”指的是时小念,他不禁苦笑一声,“只有她是真心对我好,但她有更喜欢的人。”
时小念对他好,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是宫欧,并不是他,他何必让她为难。
“……”
妇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远走。
比特回去的时候,时小念正在劝说宫欧,还在说不能把他交出去,她要保护他,他听了不是不感动的。
宫欧无动于衷地坐在桌子前面,不和时小念说一句。
“宫欧,你听我的好不好?兰开斯特不可能为了比特投降的,一定是别有居心。”时小念站在他的身旁说道,一会给他捏肩,一会给他捶背,极尽殷勤之事。
宫欧玩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指指右边的肩膀,“这边捶重一点。”
“好好好。”
时小念替他敲着肩膀,又揉又捏,辛苦极了,又说半天见宫欧还是没反应,不禁看向他手中的电脑。
只见屏幕上面全是一些数据,红红绿绿的。
“你这是在干什么?”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啊。
“统计你为异性说话的次数,以后没事拿出来看看。”宫欧幽幽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