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泽目光落在昭阳的背影上,沉默了片刻,转身同君墨道:“我去瞧瞧去,不必担忧。”
说罢,便也跟着快步赶了上去。
暗卫将昭阳带到了福来客栈的屋顶,流苏帮昭阳撑着伞,只是风雨太大,即便是打着伞,却也仍旧有雨灌了进来,将昭阳身上的衣裙都打湿了个透彻。
雨模糊了昭阳的视线,只隐隐瞧见,客栈外面的青石街道上皆有各种各样的凶兽围着,对面的屋檐下站着几个人,中间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子,男子将兜帽罩在头顶,又被雨帘阻隔,看不清容貌。
只是那男子身侧还站着一个小女孩,看身量,应当是阿幼朵。
“渭城一别,许久不见,那时候的昭阳长公主,如今已经是楚国皇帝了,倒实在让人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来。”
阴冷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虽然风雨声不小,那声音却也十分清晰,像是从阴曹地府传来的一样,让人忍不住觉着有些冷。
“好久不见大祭司,可别来无恙?”昭阳笑了笑,扬声问着,声音温和,似是许久未见的老友叙旧一般。
阿其那笑了起来,笑声粗嘎,听得人心底发麻,十分的不舒服。
“怎么会别来无恙呢?难道苏丞相不曾告诉陛下,他在淮安的时候,废了我一只胳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这笔帐,夫妻一体,我应不应该算在陛下身上,找陛下来偿呢?”
昭阳听阿其那这样一说,倒实在是有些诧异。
此事她倒的确不曾听苏远之说起过,只知晓他在淮安与阿其那动了手,落入悬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却不知,阿其那竟也被苏远之废了一条胳膊。
心中却也并不觉得奇怪,以苏远之那样睚眦必报的性子,倒的确是没多少人能够从他手里全身而退的。
“原来大祭司此番这样针对朕,竟是因为这件事吗?”昭阳笑了起来:“只怕是要让大祭司失望了,若是大祭司想要从我手中讨债,怕是没机会的。你在苏远之手上讨不着好,在我手上自然也同样讨不到。”
“陛下还真是……自信得让人觉着有些好笑呢。我今日倒是想要瞧一瞧,是什么,给了陛下这样的信心。”
说罢,手一挥,便有许多穿着黑衣大袍的人朝着昭阳冲了过来。
流苏急忙伸手揽住昭阳,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的暗卫上前了两步,将昭阳护在身后,同那些人动起了手来。
风声,雨声,刀剑声,交织在了一起。
随后,却似乎又有马蹄声,喊杀声远远传来。
昭阳抬起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流苏亦是蹙了蹙眉,在昭阳耳畔轻声道:“是城门的方向,只怕是南诏国大军已经入城了。”
昭阳轻轻颔首,聊城如今已经落入阿其那的手中,南诏国大军入城根本不会受到任何阻拦,几乎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那厢阿其那自然也已经听到了声音,哈哈笑了起来:“陛下,你听,南诏国大军入城了,陛下觉着,你还能够逃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