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北曜的手指重重地按压着胃部。然而痛感却依然在疯狂攀升。
压不住的痛,让他的眼神变得空茫。
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黑暗。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一遍遍大喊:“宫少,宫少,你怎么样了?宫少!”
宫北曜没有回答,已经先一步被黑暗完全席卷。
韩特助推开包厢冲进来,扶住宫北曜,他看见玻璃碎片上溅落一滩血液,和酒水交织在一起。
分明是从宫北曜的口中吐出来的。
“宫少——!”
此时此刻,宫北曜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韩特助风驰电掣地把他送去医院。
到底是什么事,让宫少发这么大火!
他还以为少奶奶有办法让他按时吃午餐。
没想到他不仅仅一口没吃,还气成这样。
因为胃出血被送进医院!
*
另一边,盛千夏扶着郑淮南出了十里红妆之后,郑淮南就开始吐了。
盛千夏看着郑淮南,突然就哭了。
郑淮南看到她突然哭了,酒都醒了大半,刚要安慰她,就又吐了。
她哭得乱七八糟,稀里哗啦,整个人都蹲在了地上,抱着自己,呜呜咽咽。
她这次跟宫北曜真的玩完了么,真的玩完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一点点解脱的感觉,反而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要那样凶她,那样恼她,那样气她。
还要命令全公司所有的员工都疏远她,孤立她,敌对她!
他刚才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让她觉得好冷好冷,好痛好痛。
就算这一直哭,一直哭,也还是痛得快要死掉了。
明明不想失去的,为什么还是失去了。已经那么那么努力想要抓住了,为什么还是怎么都抓不住。
本来想要假装坚强一点,勇敢一点,无所谓一点,想要潇洒地说走就走。
对自己说,不就是被一个不喜欢她的人甩了,不就是被一个讨厌的她的人玩腻了。有什么大不了,她才一点也不稀罕他!
明明想要这样逞强的。
可是这一刻,失去他的痛,却如此深刻。
好像只有一直哭一直哭,不要停下来,才能够假装,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旁边的咖啡店还放着爱尔兰音乐,她仿佛被拖进了漫无边境的黑暗,只能够声嘶力竭地掩面哭泣。
“千夏,我没事,你别哭。”郑淮南安慰她。
她还是哭。
于是他又安慰,“我真没事。”
可是她有事,她的心好痛好难过……
她哭的比刚才更加歇斯底里,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人生生剥离,痛苦不堪又无力握紧。
经过的行人还以为她被郑淮南欺负了,郑淮南尴尬地看了看行人意味不明的眼神,终于不再安慰,索性一语不发,任由她哭得昏天暗地。
有一瞬,他甚至觉得,被她的悲伤的哭泣影响,竟也觉得心思哀恸起来。酒意上来,他又干呕起来。
也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盛千夏的手机响了起来——
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才终于像是回过神来,擦了擦脸颊,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