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夜看着盛千夏奔跑的身影,只觉得整个人都僵硬着。
是他亲手将她送回到别人身边……
他的目的达到了。
难道不该高兴吗?
为什么,他觉得整颗心都颤抖着,仿佛被风割裂了一般,痛得让人难以呼吸呢?
“千夏,你知道吗?”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快点投入下一段感情,我就能够快点忘掉你。可是很快我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我就算有了下一段感情,也没有办法真的投入进去。和你一样,千夏。你也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吧。”
“当初你离开宫北曜的时候,我跟你说,最快忘记一个人的办法,就是立刻投入下一段感情。我愿当那个人。可是,你没有爱上我,我是那样的恨你。”
“然而,当我自己也真的那样做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我尝试换过很多女朋友,可她们都不是你。经过她们,只能让我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爱你。”
“而你——也是经过我,才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在爱着宫北曜吧。”
“我只是你的‘谢唯一’,我只是你的‘舒芙’。我经过你的生命,我,错过了你。”
“明明这是我最后一次能够将你留在身边的机会了,可我却……又让你从我是身边溜走了。”
“我一定会后悔的吧。我现在就在后悔呢。”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我明白,跟不爱的人在一起有多煎熬,我也知道,跟爱的人被迫分开有多痛苦。我不想你也煎熬,我不想你也痛苦。”
“千夏,如果,我已经没有资格守护你了,就让……他来爱你吧。”
凌慕夜看着自己甚至无法站立的双腿,泪水夺眶而出。
她和宫北曜之间隔着一整个青春的误会。
而她和他之间,隔着的,是两条人命。
他的手指伸向墓碑,上面的黑白照片,有他深深思念,却又无法再触及的脸庞。
“爸,妈,看到了吗?那是你们的儿子最喜欢的女孩。我想让她当你们的儿媳妇,但我知道,你们不会接受她的。所以,我只能放她走。”
“她只要在我心里就好了……”
“对不对?”
墓园里传来呜咽的声音,随着风,和片片花瓣,卷入天空的尽头。
*
另一边。
医院。
“他怎么样了?!为什么刚刚醒来又晕过去了?”宫董事长问医生。
“从报告上来看,宫少的脑海里,有一个血块压迫到了他的神经。”
“血块?”
“看样子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是比较严重的撞击导致的。”
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目前来说,血块压到了他的视觉神经,破坏了视觉中枢,大概会导致永久性失明,还请做好心理准备。”
哐当一声,宫董事长的拐杖掉落在地上。
“你说什么?失明?”宫董事长仿佛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立刻说道:“立刻准备手术!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他!”
“宫董事长!”医生叫住他,“就算我们手术拿掉瘀血,视神经也一定会遭到损伤,他现在的状况并没有必要再做其他手术。手术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宫董事长震惊地跌坐在座位上。
“宫伯伯,宫伯伯您怎么样了?”欧以沫紧张地帮他拍背。
病床上,宫北曜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