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所以大受打击,也许是有意的,也许是无心的,就从楼上掉下去了……
北棠继续说道:“诗娆是个坚强又乐观的女孩,绝不可能有自杀倾向,这件事或许没那么单纯。我知道你跟欧以沫的交情,但诗娆是我妹妹,如果她坠楼的事真的跟欧以沫有关,我绝不可能放过她。届时,如果你站在她那边,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我跟她已经恩断义绝,这件事跟她有关也好无关也罢,任由你处置便是,无需问过我的意思。”湛南爵说着,慢慢走向病床。
他的眼睛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昏迷的宫诗娆。
慢慢地,他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北棠神色复杂地看着湛南爵,他知道欧以沫之于湛南爵的意义,这十八年来,她一直都是他不顾一切守护的人。
“恩断义绝?”北棠拧眉,“你说你跟欧以沫?你是认真的?”
“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恶心的名字。”湛南爵嫌恶地拧着眉,语气冷冽,如十二月的冰雪。
北棠微愣,想必欧以沫跟湛南爵之间发生了非常不愉快的事情,否则以湛南爵的性子,是绝不会真的放任欧以沫不顾的。
不过,恩断义绝就好。
北棠本也不想真的与湛南爵为敌,因为这么多年的交情,知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男人。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北棠说道。“任何时候,任何人跟我妹妹为敌,我都不会姑息。她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我也是。”湛南爵说道。
“什么?”北棠一时间仿佛没有听清。
湛南爵轻柔地替宫诗娆掖了掖被子。
北棠宛若明白了什么。
他想起曾经湛南爵说过,宫诗娆他要定了,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好像一直都没什么联络,他还以为,他们早就不可能了。
“你真的喜欢诗娆?”
喜欢吗?
湛南爵只觉得鼻尖微酸。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喜欢她的资格。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给他喜欢她的机会了。
从前那个坦坦荡荡的湛南爵,她都退避三舍。
如今这个肮脏的他,又能给她什么?
“我可以为她与全世界为敌。”湛南爵开口说道。
这一次,北棠听清楚了。
“她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醒过来。”北棠对湛南爵说道:“慢的话也许两三个月甚至更久,你不用守了,去好好调养身体,等她醒来,你应该养得差不多了。”
“你去查她坠楼的主因,这里有我来守。”湛南爵说道。
“可是……”
“我想多陪陪她。”
因为不知道,她醒来以后,还会不会愿意看到他。
北棠看了看湛南爵,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病房里只剩下湛南爵,和昏迷中的宫诗娆。
他的手指慢慢地伸向她的手,想要将她的掌心握住,可是还没有碰到她的手,就又想到了她的抗拒,手僵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慢慢垂落在床边。
他没有去触碰她的手,看着两只手仅差一公分的距离就要挨在一起的画面,心潮涌动。
“对不起……”他轻轻呢喃着,眼眶温热,“对不起。”
他从不知道,有一天,他面对她,除了对不起,竟然什么也没办法说了。
他从不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他甚至只有她昏迷的时候,才能守在她的身边了。
本以为他们会有一个美丽的开始,可是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又被宣告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