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抹眼泪的那少女终于露出了笑容,一个劲对杨仙茅表示感谢。
杨仙茅针灸完毕收了针后,老汉已经能够正常呼吸了。只是人非常虚弱,连话都说不出来。那汉子忙恭声对杨仙茅说道:“多谢公子,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此大恩大德我们铭刻在心。诊金需要多少?我这就给你。”
杨仙茅摆摆手说:“举手之劳而已,不用了。不过见你父亲这病,似乎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现在他的身体极度虚弱,身上的病只怕也不止这一个吧。还是尽早安顿下来,切不可长途跋涉啊,不然老爷子还会犯病的。”
那汉子感激不已,连连拱手,又叹了口气说道:“是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原本是到同州来探亲的,结果亲戚已经跑到南宁去了,我们扑了个空。都怪这可恶的金朝人,我们现在是在往回赶。原本我们到同州来,一来是探望一下亲戚,二来也是想在同州找个郎中给爹看病。听说秦氏医馆的秦掌柜医术很高明,我们便想过来请他帮我父亲瞧瞧。只可惜他们也在几天前往南走了,没办法,我们只好返回陇州。没想到在这里我父亲犯病了,幸亏遇到公子,不然家父的病就危险了!”
那少女抹了把眼泪,勉强一笑说:“就是啊,今天还是家父的生日呢,若是今天有个三长两短,可叫人怎么想得通。”
杨仙茅一听这话,不由又惊又喜。因为这一天正好是他在四十年前拜的干娘唐氏的生日,只是不知道时辰是不是对得上。杨仙茅赶紧说道:“令尊是否是酉时生辰?”少女吃了一惊,上下瞧了瞧杨仙茅说道:“公子如何知道?”
杨仙茅咧嘴笑了,这可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自己救的这老汉的生辰八字居然跟干娘唐氏一样,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是明明刚才他哮喘发作几乎就要断气了,若不是自己及时用针灸为他治疗,这老头就死定了。自己已经救过他的命,怎么心中却全然没有完成使命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呢。难道是生辰出了问题吗?不对啊,古人对生辰八字那是非常在乎的,所以记得非常牢,一般不会有错。
这么说来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老汉的病还有可能会发作,也就是说自己虽然救了他这一次,但是老汉的病并没有完全的被治好,老汉还会因为自己救治的这个病而丧命,又或者还有其他的劫难,所以现在救了他,也只不过是暂时延缓了他的性命而已。这种救治是不彻底的,也是达不到所谓救命的要求。如此看来,要完成使命,就必须要把对方彻底的治好,让他解除生命之忧,才可能被判为达到了救治的目的。
杨仙茅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跟对方待在一起。于是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道:“你们是陇州人吗?”
那汉子忙点头说:“是呀,公子也是去陇州的吗?”
“是呀,我有个亲戚在陇州。听说金军打来了,我在同州待不下去,就想到陇州去找我亲戚,投靠他们暂时住在陇州,因为很多人都说金军喜欢的是宋朝的江南花花世界,不会往西边打来的。因为西边要比南边穷的多,他们肯定先去抢那些南边的富足之地。所以跑到西边反而安全些,我这才想着到陇州去找我这个亲戚。”
那汉子欣喜的说道:“那太好了,我们正好也回陇州,而且我们世代住在陇州,对当地很熟。你说你的亲戚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我或许可以带你一起去找找。”
杨仙茅一听,不由大喜,忙躬身道:“要是能这样,那可真是太感激了。”接着又随口编道:“我那亲戚就住在东城,姓杨,是我三叔。我知道他们家宅院在哪,倒不用你陪同。不过你父亲的这病很危险,我刚才只是用针灸暂时控制了他的哮喘。他还是随时可能发作的,需要尽快用药物治疗才能彻底断根。不然下一次发作,针灸还能不能控制就很难说了。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一路结伴到陇州,在路上要是你父亲出了什么闪失,我也可以及时帮他医治。”
这汉子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他刚才主动提出要帮杨仙茅去陇州找亲戚,其实就想向杨仙茅示好,随后来提出希望能跟杨仙茅一路同行的想法。这样要是父亲的病情再度发作,就可以得到这人的救治。这小郎中医术十分高明,仅仅用银针三两下就控制了父亲这十分棘手的哮喘。这等本事实在让这汉子放心,虽然杨仙茅看起来很年轻,但这时候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有个郎中在一旁,那可总比没有郎中要强的多。否则父亲要是再次发病的话,那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