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卫奕轻语,如声在口。
他微微眯着眸,转身迎着灯火遥望而去,目光中的清冽之气已不复存在,反而淬着帝王家野心滔天的权威,透着一种反则斩的魄力。
让人不寒而栗!
沈长钦在后俯了俯身,拱手道:“自从容王离京之后,如今朝堂内已皆是皇上的人,那些怀有异心的大臣也都基本上被罢免,一一逐出京城,皇上往后可安枕无忧了。”“安枕无忧?”他笑了下,“坐在这皇位上,何时安枕过?那帮牛鬼蛇神从来都不服朕,甚至意图反朕,还要佐使朕的决策,在他们眼里,朕不过是个傻子,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终究是为容王守江山,做嫁
衣罢了。”
语气透着些凄凉。
朝中大臣自他登基以来,根本没有信服过,也没有服从过,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江山迟早是要还给容王的,这傻子根本坐不稳。
沈长钦道:“皇上乃万人之上,无人能反。”
“沈大人一张嘴,真会说话。”
“臣所言属实。”
卫奕笑而不语。沈长钦身为礼部侍郎,说话一向乖巧,虽有奉承之意,可听着让人舒服,丝毫不厌,这礼部任职的人,本来说话就打官腔,若说官做的好,倒不如说他们礼部的人话说的好,毕竟一个个都是科仕子出身,
心性五花八门,做人也懂得八面通圆。
沈长钦又问,“秦大人的事,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秦士予!卫奕思索半响,衣襟内的手轻轻扣了几下,他说,“秦大人是个好官,朕也不打算严厉处罚他,毕竟先帝在世时,就恩准他不必上奏请明,也不必通过吏部审查,可自行安排手下官员入职,如今朕登位,他
大概一时未习惯过来,这才忽略了朕,一回错,下回记得也就行了。朕不罚他,他也应明白这江山如今由谁做主了。”
“皇上英明。”
英明?
他傻了二十几年,英明一时又如何。
说起这秦士予秦大人,他虽然执拗了些,可一向谨言慎行,规规矩矩,可这回,他犯了一个大糊涂!他年轻时打仗,腿受了伤,不得已退下来做了文官,任兵隶司尹官一职,就如同人事总监,专门为兵部提拔人,祁祯帝向来赏罚分明,也知道常年行军打仗的那些武将的性子,他们最怕别人瞧不起,也最
怕自己没威风,何况还是带伤退下来的秦士予,所以祁祯帝担心他面子挂不住,特意恩准他有了私权,兵部人事调动,他自己决策就可,不必上报皇上和吏部。
年年来,一直如此。
可先皇已经死了,现在新皇登基,就有新的制度,新的体裁。秦士予最近得了一个门客,觉得此人不错,又有独特的见解,故而大笔一划,就将他划在到了兵部任左侍郎,这一划,也就划出了问题,按理说,如今换了皇帝,他理应上报推举,而后再由吏部安排,可
秦士予疏漏了这点,按照以前的惯例,直接越过了皇帝,从而引来朝中大臣不满,将他告了上去。
秦士予是容王的人,这告上来的状卫奕必须得接,可人家毕竟是老臣子,先皇当初也礼他三分,卫奕自然不能做得太明显、太狠,只得将他降了品,罚抄百遍大临律法,当是警告他。
卫奕这一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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