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
极北女王脚步缓慢的朝轻歌走去,诉说着嗜血。
铮铮然——
琴声起,极北女王的动作被桎梏住。
轻歌起身,蓦地瞪大眼转头看去,似曾相识的一抹,血肉模糊的手。
夜倾城月牙白的长衫,沾染着漠北的泥土。
她盘腿坐在山丘之上,嘴角悬着妖冶的血,狭长冰冷的眸,没有任何温情。
她一心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弹着那张古老的琴。
琴声依旧,动作也如初。
白嫩的手,被锋锐的琴弦割开,她似是察觉不到十指连心的痛苦,有条不紊的弹着,过了一会儿,琴声加剧,如狂风,似暴雨。
她弹琴的动作愈发快,甚至,别人只能看见道道玉手残影在琴弦之上晃过,速度快到极致,还有飞溅的血,像是流不尽的血槽。
轻歌眼眸幽绿,她微微张大满是血的嘴,雪白的齿也染着红。
她躺在这漠北干涸枯裂的地上,一颗心,却仿佛被人给硬生生的撕裂开,痛的她要窒息,痉挛,颤抖。
很久以前,那个女人,也是这样,为了她好,不要命的弹琴,用血来祭奠过去。
如今,不为人知的灵台府小姐成了极北荒芜之地的琴神,大婚之日被人丢下的姑娘如今能一手搅动四星的风云。
轻歌以为,过去的酸涩都已经过去了,她能改变现状,故此,当她来极北之地时,一颗心,都是雀跃的。
站在漠北城外时,她在想,要不要提着一壶老酒,来见这老友?
可,除了时间再变,什么都没变。
她以为,都只是她以为而已。
她还是无能为力,夜倾城还是要为了她弹废掉这一双手。
琴声加快,雄壮似战场的狼烟擂鼓。
五脏六腑都在疼,轻歌眸如毒蛇,她站起来,捡起刀,朝极北女王砍去。
明王刀里,轻歌将所有的灵气都灌入了的其中。
这一刀,威力无穷。
极北女王冷冷的回头看了眼夜倾城,侧对着轻歌,她也能精确的伸手攥住轻歌手里的刀,刀的另一端,被轻歌握着。
轻歌的身体,凝滞于长空。
极北女王看着夜倾城,冷笑一声,轻蔑的道:“琴神,就这点本事?”
说话间,夜倾城腿上的伏羲琴,一根根分明的琴弦,忽的全部崩裂,琴骨也从其腿上滑了下去。
夜倾城双手上全是血,血滴落在衣裳上。
夜倾城怔愣一会儿,目光呆滞的看了眼伏羲琴,突地瞪大眼,仰起头,蓦地仰头喷出一口血,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凝在空中的轻歌讷讷的看着受到重创的夜倾城和残破的伏羲琴。
此时,极北女王看向轻歌,将明王刀松开的刹那,轻歌的身体还横在空中,却见极北女王身子一个侧旋,一记鞭腿,打在了轻歌的小腹上。
轻歌狼狈的从山丘上翻滚了下去。
“老大……”林崇红了眼。
“琴神……”王桂花等囚徒则担心的看着夜倾城。
扶希拦住林崇,低沉的道:“别过去送死。”
瞳眸之中,星辰乍现。
扶希皱眉,身体微颤。
这一劫,究竟是琴神的劫,还是夜轻歌的劫?
怎样才能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