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的,现在他们已经不敢再奢谈胜利,只求能逃过黄河对岸去,捡回一条烂命!然而,他们已经无数可逃了,三道浮桥虽然仍保持完整,奇迹般没有被炮火毁灭,但是桥上尸骨如麻,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数字化步兵据守在桥的两头,用精准的点射将任何试图靠近浮桥的蒙古士兵一一撂倒。看到有坦克或者装甲车冲上来,他们连用反坦克导弹打的兴趣都没有,对着电台吼一声,再用自动步枪瞄准镜锁定目标,很快,成群的炮弹就飞了过来,往往是直接命中坦克,将坦克炸成一个破烂的火柴盒,将跟在坦克后面的蒙古士兵炸飞!浮桥两头,战车残骸几乎摆成了圈,特别是在南岸,第331步兵师一次次本能的冲击都被炮弹垒出来的火墙炸得粉碎,尸体叠起了六层!而华军的装甲部队也不浪费时间,直奔浮桥而去,谁敢挡在它们前面,就等着被辗进地里好了!
辗着密密麻麻的尸体,第一辆68式主战坦克冲上了浮桥。一枚反坦克导弹破空而来,正中炮塔与前装甲之间那个窝弹区,刺耳的贯甲声骤起,68主战轰一声爆炸,炮塔拉出一道火柱飞起十几米高,坠入黄河,激起一道巨大的水柱,这辆坦克算是完了。但是一辆69a式主战坦克在用高射机枪一顿狂扫,打死了四五十名试图阻止它的蒙古士兵之后冲上了浮桥,顶着燃烧的68主战残骸慢慢开过来,沉重的车身压得浮桥桥深深凹下去,几乎凹到了河面,它也不在乎,似乎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超重会不会把这道浮桥压散架!
轰!轰!轰!
十几公里外,几辆77c式自行火炮同时开火,炮弹打出一道相对短促的抛物线,飞越浮桥落入335步兵师阵地,炮弹在低空炸裂,重数十克的子弹丸嗖嗖飞出,十枚一组,被飘带拉成一条直线,如同会飞的毒蛇,绞向正向浮桥瞄准的战车。一串串链式爆炸强光闪耀而出,躲在战壕里的反坦克导弹射手,正在缓缓移动的发坦克导弹发射车,都在惊雷般的爆炸声中粉碎!这些杀伤面大得吓人而又精准得要命的炮弹将对浮桥有威胁的目标一一清除,69a式主战坦克顶着狂飞乱舞的弹雨冲上了对岸,据守在桥头的数字化步兵顿时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接着,第二辆68主战开上了浮桥······
第335步兵师师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三道浮桥全部被华军夺取,无路可逃的蒙古331步兵师士兵被分割成三大块,压缩在河边,对着浑浊的黄河发出绝望的哭喊声。华军的105毫米榴弹炮、122毫米榴弹炮、130加农炮、155毫米加榴炮、120毫米迫榴炮照着这几个狭小的包围圈肆意倾泄着钢与火,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是血肉横飞。几架米格-23不要命的扑了过来,尖啸的炸弹朝着浮桥猛砸过去,试图将浮桥摧毁,只可惜没能命中,无制导低阻航空炸弹要么落入河里炸得水柱冲天,要么落入包围圈里炸得蒙古士兵碎肢乱舞。红旗防空导弹拔地而起,箭雨似的射向这几个大铁鸟,火球接连爆开,低空飞行的米格-23一架接一架凌空爆炸,浮桥完好无损。
浑身浴血的蒙古士兵颤巍巍的站起来,朝履带上沾满血泥朝他们缓缓驶来的华军坦克举起了双手。战争对于他们来说,结束了。
几名苏军宪兵照着降兵和逃兵的后背打得弹壳乱飞,在他们枪口下,那些懦夫成丛的栽倒,但还是没能阻止这股投降浪潮。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枚手榴弹,在他们身边炸开,这几名宪兵顿时成了血人,倒在血泊之中。宪兵队长红了眼,怒骂:“你们这群叛徒!”抄起一挺轻机枪就扫,却被一只手按住了。他瞪起眼睛正要骂,却看到一张有点书生气的脸,愣了一下,硬是把嘴边的粗口咽了下去。是政委,他敢冲任何人发火,却不敢冲政委瞪眼睛。
政委有脸已经被硝烟熏黑了,涩声说:“伊万,算了,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吧。”
宪兵队长茫然四望,尽是一双双高高举起的手。他只觉得血管要爆裂开来,一把扯开衣领,嘶声叫:“可我们不能输啊!如果我们输了,一切都完了啊!”
政委苦笑:“战争之神要我们在这里品尝失败的苦涩,这是上帝的意志,没有人能违抗。”
又有几名宪兵用枪托砸用脚踢,赶开乱成一团的败兵挤了过来,喘声叫:“政委,顶不住了!这帮黄皮肤猴子太懦弱了,战局稍有不利就一下子崩溃了,怎么也阻止不了!趁华军还没有彻底合围,我们快走吧!”
政委抬头看了看天空,说:“对,该走了,在蒙古高原上呆了足足五年,我也该回家了。”扔掉手枪,弯下腰抱起一块足有二三十斤重的石头,摇摇晃晃的走向浊浪翻滚的黄河。宪兵队长惊叫:“政委————”
政委头也不回:“我不想当俘虏,以失败者的身份站在华军将领面前让他们肆意嘲笑······至于你们,投降吧,活下去也许比死还要艰难,但只要还有一点办法,人终归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的······”语气淡然,带着一丝惆怅,他步履蹒跚的走进滔滔黄河,一步步朝着河中心走去,千万道惊讶的目光,子弹在河里激起的水花,都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两名华军士兵擎起自动步枪瞄准他的后背想开火,班长伸手拦住,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河里那越来越小的身影,说:“让他去吧。”
士兵急了:“再不开枪他就逃了!”
班长说:“如果想逃,他就不必抱一块大石头了,他只是想保住失败者最后一丝尊严而已······是条好汉。”
士兵们也沉默了。
河水很快就浸到了下巴,政委还在向前走。一个浪头卷过来,他的身影从河面上消失了。
几名浑身是血的苏联士兵跪倒在河滩上,嚎陶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