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架能在投下航空炸弹之后还能拉起来。一连被击落了五架战机,放在六七十年代可能会登上报纸的头条,但是现在,连见报的资格都没有,东欧战场就像一头有着永远也无法满足的胃口的怪兽,吞噬着难以想象的资源和生命,几架战机算个屁!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几架悍勇的狂风还是给h连赢得了一点时间,他们又缩回了反斜面,躲避苏军的炮火,同时用电台不断呼叫炮兵支援。但是苏军的电磁干扰非常厉害,通信时断时续,信号极差,往往没等他们把坐标报上去信号又被掐断了,望眼欲穿,支援炮火还是没有来,气得h连所有人破口大骂,把炮兵全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连长喘声说:“看样子炮兵是指望不上啦,准备死在这里吧!”
连长大人很快就证明了自己乌鸦嘴的属性,天空中传来引擎的咆哮,几架苏-24战斗轰炸机剃头般贴着山脊飞过,航空炸弹倾泄而下,只打了一个筋斗就扎进了地里······没有炸!高度太低了,扔下这么多航空炸弹,居然没有一枚爆炸的!不过苏-24表示淡定,一切尽在掌握,在m2hb有些神经质的怒吼中,它们又折了回来,这回飞行高度可高得多了,几枚凝固汽油弹甩了下去,奶油状凝固汽油块放烟花似的溅射开来,一个个山头被点成了火炬。看着那肆虐的火焰,再看看正胡萝卜似的扎在松抛抛的泥土里被大火焚烧着的航空炸弹,所有人都眼皮狂跳,有人发出一声狂叫,跳出掩体工事双手抱头不管不顾的从山头上滚了下去。在这只人形狗熊后面,桔红色的爆炸冲击波排山倒海的扩散,整个山头似乎都往上重重的跳了一下,精心构筑的防炮工事轰然倒塌,把一窝窝的士兵给埋在了里面。连长只觉得自己似乎被千斤巨锤迎面击中,整个人呼一下从防炮洞里飞了出去,鲜血从口鼻和耳孔里喷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大火很快就烧到了他的身上,把他给痛醒过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奇怪的是,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只看到两名士兵冲过来,用工兵铲从地上铲起泥土盖到他的身上,总算把火给压熄了,不过这时,他已经被烧得半熟啦。那两名士兵嘴巴一张一合,神情焦虑,连说带比划的似乎想表达什么,但是任凭他们吼得声嘶力竭,连长就是听不见,一个字都听不见!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那两名士兵指向山尖,连长模模糊糊的看到,几顶苏式防弹头盔正一点点的从山尖后面冒出来。
苏联人!
他们摸上来了!
连长推开扶住他的士兵跳了起来,扬手就是一枚高爆手雷。还是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到一团火光腾起,那两顶钢盔飞起老高。他放声大吼:“冲上去!把他们压下去!”抄起m-16自动步枪冲向几步之遥的山头,几名幸存的士兵紧跟在后面,如鹰如豹,冲上了山头。正好,苏军也冲上了山头,双方几乎撞了个正着,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ak-74和m-16同时开火,高爆手雷和防御型手榴弹你来我往,枪声,爆炸声,惨叫声连成一片,令人毛骨耸然。这么近的距离,什么防弹衣防弹头盔都是扯淡,膛焰跳跃间,子弹成串的钻入对方的身体,溅起一片片血花,双方都是人仰马翻。冲在最前面的连长首当其冲,他把板机一扣到底,弹匣里的子弹倾泄而出,与他面对面的两名苏军士兵几乎被拦腰扫成两截,而那两支ak-74自动步枪射出的子弹也将他的胸膛打得稀烂,污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连长双手一扬把m-16甩出七八米远,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倒,顺着山坡往下滚。滚了几枚,一枚防御型手榴弹打着旋落在他的前面,被他压了个正着!
轰!
一声闷雷般的轰响,碎肉乱飞,连长被生生炸成两截,上半身腾空而起,视觉像雷达一样,对整个战场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扫描······他看到整个山头上已经没有活着的第42师官兵了,那名被通信兵被几把刺刀刺穿了身体,苏联士兵同时发力,生生将他挑起来举到半空!这名可怜的小伙子还没有死,身体触电般颤抖着,发出凄厉的惨叫······远处,一群群火流星划过天际,飞坠而下,被苏军占领的一个个高地变成了喷发的火山,飞砂流火撕裂地面冲天而起,苏军士兵蚂蚁似的被一撮撮的炸飞······
“操蛋的炮火支援,总是没有办法在你最需要它的时候给你,在战斗快结束的时候才威风八百的登场······”连长不满的咕哝了一声,“不过,总比没有强,这一轮炮火,够这帮苏联人受的了······”
啪!
连长半截残躯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疼,一点都不疼,因为,死人是没有疼痛感的。紧接着,他又被爆炸的气浪高高的抛了起来,变成无数碎片,消失在这片血泥揉杂的炼狱战场。
不远处,成群的m1a1主战坦克从地平线后面露出了狰狞的轮廓,前戏结束了,正剧马上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