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现了轻微变形,上头就让我把它给飞过来了,你呢?”
“电传系统有点小毛病,你知道,我们的工程师永远搞不定电传的,真是见鬼!”
“我的飞机状态还好,修一修涂装就行了,用不着大修的,但是全面检修一下总不是什么坏事……”
……
苏联军人豪爽粗犷是出了名的,天南地北的一群人,用不了几分钟就聊得火热了。他们边聊边走,根本不知道他们心爱的战机正像一只无助的大甲虫,被一大群小蚂蚁挥舞着各种工具粗暴地拆卸着,还有回收价值的仪器被拆出来小心保存,失去回收价值的则砸个稀烂……在机器的轰鸣中,一架架图-22m迅速变成了一个个空壳,到最后,连这个空壳都被大卸八块了。北约专家全程监督,苏联就算想玩花样也玩不了。
在波罗的海,一艘潜艇巨鲸般浮出水面,水滴形船体小山般庞大,朝着船坞缓缓驶来。在岸上的北约专家虽然不止一次听闻过它的大名,但是当目睹它浮出水面后,还是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凉气。
台风级战略核潜艇,无以伦比的海底巨鲨,可以轻易毁灭半个地球内任何一个地区甚至国家的怪物!这是苏联核潜艇部队中的骄子,苏联海基核打击力量的铁拳,当它全副武装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时,真没几个人能有勇气让自己不微微颤抖的。
幸运的是,这个恶魔即将被毁灭。苏联共有六艘台风级,让他们全部销毁是不可能的,能销毁一艘已经是极大的
胜利了。
台风级战略核潜艇在海面上划开一道白浪,慢慢靠岸,在水下呆了很长时间的水兵满心欢喜的上了岸,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海水的咸腥味的空气。他们有点儿不解,自己这艘潜艇明明状态良好,远没到大修期,为什么要回港大修?不过,能放个假总是好的,核潜艇部队的官兵心理压力不亚于航天员,能放上一两个月的大假对他们来说,是最惬意的事情了。水兵们拎着自己的行李有说有笑的走向接送车辆,舰长把一些资料交给上级,想跟维修基地的负责人说说这艘潜艇的具体情况,没两句就被打断了,负责人勉强笑着对他说:“老水兵你放心吧,这些情况我们会处理好的,安心享受你的假期吧。”
这显然有点反常了。舰长满腹疑虑的离开了办公室,想了想,又跑向船台,他得再看看他的潜艇才能放心。警卫反常的百般阻拦,这更让他起了疑心,几个想等舰长一起走的水兵也感觉不对劲,他们将警卫推开,冲向船台,正好看到让他们心碎的一幕:
众多工人登上了他们的潜艇,正在拆卸上面的设备和消音瓦!这艘拥有毁灭性力量的战略核潜艇此时就像一条被拖上岸的鲸鱼,正被人无情地肢解着!
惊骇之后是狂暴的愤怒,舰长发出怒吼,带着水兵想冲上潜艇将那帮混账赶下来,结果没跑出几步就撞上了一排ak-74步枪的枪口。警卫部队的指挥官面色非常难看的向这些水兵出示了一份海军司令部签发的文件,核心内容是这艘核潜艇存在核泄漏的危险,必须拆解,该文件在潜艇返港后即刻生效!舰长呆若木鸡,被荷枪实弹的警卫队阻拦的水兵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岸上两眼血红的看着片刻功夫就被拆得面目全非的潜艇和忙碌的工人们,欲哭无泪,欲骂无声,只能发出一声声野兽一般的嗥叫声,那凄怆的惨叫,像是要将心脏撕裂开来!
与此同时,在寒风呼啸的东欧平原上,一支支装备ss-23蜘蛛战术弹道导弹的苏联导弹部队正忙成一团,作着发射前的准备,一辆辆三用(运输、起竖、发射)发射车在北约专家的监视下缓缓进入发射场,狰狞的蜘蛛仿佛知道大限已到,再也无力张牙舞爪,涂成迷彩色的弹体暗淡无光。导弹兵痛苦地执行着发射的每一个步骤,最后一次检查燃料状况,导弹起竖,数据输入,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程序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才完成,因为他们正在做的并不是将这些致命的导弹砸向北约军队的防线,而是销毁它们!
没有了导弹的导弹部队,还叫什么导弹兵?他们
在磨洋工,怕是在盼望奇迹,渴望着能在最后时刻接到上级的通知,刀下留“人”吧?可惜奇迹并没有出现,能拖延时间的法子都用遍了,该死的电报还是没有来。在北约专家一再催促之下,嘴唇咬得鲜血直流的导弹兵用颤抖的手按下了发射按钮。ss-23战术弹道导弹猛然喷发出飓风般的气浪和羽烟,山呼海啸中,导弹一飞冲天,从苏联本土到东德平原,从哈萨克斯坦到克罗地亚,阴霾的天空被一道道暴怒的导弹尾迹划开,隆隆巨响几乎震散了满天乌云,苏军战术/战役导弹部队最先进的导弹挟雷裹风冲向苍穹,那壮观的画面看得北约专家面色微微发白。他们在庆幸,庆幸这些弹道顶点达到一百二十公里、末端速度高达十马赫的导弹并不是往他们的国家砸过去的————这玩意根本就无法防御!但是,“蜘蛛”也只能最后威风一把了,当它们穿透同温层,进入电离层后,自毁程序启动,电离层传来声声雷霆万钧的暴烈轰鸣,刺眼的电闪让最狂暴的雷暴也相形见拙,风啸云卷,火花飞溅之中,一批批进入电离层的ss-23变成了漫天烟火,是那样的绚烂,又是那样的惨烈,与这瞬间的辉煌形成反比的,是红色帝国此刻的绝望与彷徨。
数百枚ss-23用这种悲壮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辉煌,只留下空荡荡的发射车和心里同样空荡荡的导弹兵。
苏军战役/战术弹道导弹部队的最精锐的打击力量,就这样消散在寒风之中,不复存在了。
导弹打光了,目光迷乱的第五导弹旅旅长迎着东德平原的狂风,用手捂着脸,粗糙的手指插入灰白的头发中,无力的跪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导弹毫无价值的一批接一批在高空中自爆,炸得粉身碎骨,他也死了一半。他随即意识到在北约专家面前作出这样的举动是很软弱的,松了开捂着脸的手,一只手捂着被撕裂了一般的剧痛的心口,一手捏成拳头发泄似的重重一拳砸在冻得比铁板还硬的地面上,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一声狂吼:“啊————”那悲怆的吼声传出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