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博罗西洛夫说:“还是祝苏联好运吧。”
格里希诺中将不再说话,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博罗西洛夫扶正军帽,对乌兰诺娃说:“上尉,看来得麻烦你开车送我去找你的老部队了。”
乌兰诺娃敬了个军礼,说:“乐意为您效劳,将军。”有些吃力的扶着博罗西洛夫下楼,来到车库,把博罗西洛夫扶上副驾驶的座位,然后关上车门,发动车子慢慢的开了出去。不得不说,女上尉的驾驶技术非常出色,这么复杂的路况,把车开得飞快的同时还能让车身保持平稳,不佩服她都不行了。
但是博罗西洛夫没有心情留意这些。他闭上眼睛,仔细推敲着每一个步骤。政治上的东西可比战场要复杂得多,一个小小的破绽就有可能让你全盘皆输,他输不起,只能慎重再慎重。在他的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得到戈尔巴乔夫的授权,在得到戈尔巴乔夫的同意之后他就可以放心的将那些叛国者一个个揪出来用军刺划开他们的胸腔,看看他们的心肝是不是黑的!而想要得到戈尔巴乔夫的授权,必须先把他救出来,从莫斯科到雅尔塔,何其遥远,当然,这难不住空降兵,但是如果没有国土防空军点头,他派出去的运输机估计只能被国土防空军当靶子打,就算把整个空降师拼光,也不见得能有一朵伞花能在雅尔塔上空绽开。红场事件对国土防空军的刺激实在太大了,一个德国小屁孩驾驶一架没有任何武装的飞机从柏林一直飞到莫斯科,大摇大摆的在红场降落,国土防空军数万枚空空导弹,几千架先进战机,还有严密的雷达网,居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一事件让国土防空军成了全世界的笑柄,一百多位相关的军官和将领丢了官。从此之后,国土防空军就算是睡觉也睁着一只眼睛,哪怕一片羽毛,在没有得到他们同意之前强行起飞也会让他们给揍下来,何况是满载空降兵的运输机?
这一难题,格里希诺中将帮他摆平了。有格里希诺中将在国土防空军总参谋部里打掩护,他完全可以放心的派出一架运输机,给亚纳耶夫他们来一次绝对出人意料的千里奔袭,用ak-74自动步枪劝说那些软禁总书记的叛徒改邪归正,最难的一环,总算是被解开了。不过,如果
他不能获得第45空降师的支持,一切都是白搭。
他能说服第45空降师追随他,去消灭那些叛国者吗?
中将心里也没底,毕竟现在他什么都没有,能凭借的,只有一点威信,能不能镇住那帮骄兵悍将,真的不好说。没有办法,心里没底也得去试试,知难而退不是苏联军人的思维方式!
“将军……”
乌兰诺娃轻声呼唤,打断了博罗西洛夫的思绪。他睁开眼睛,外面还是漆黑的一片,公路就像一条冻僵了的蟒蛇,在星光下向远方延伸,公路两边的建筑物已经很稀疏,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走出了莫斯科城。他满意的说:“上尉,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等找到了你的老部队,我一定要让你们师长授予你勋章。”
乌兰诺娃脸一红,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将军,我想问你个问题,行不行?当然,是个私人问题,很私人的。”
博罗西洛夫说:“有什么只管问,一路上聊聊天解解闷也不错。”
乌兰诺娃转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从一个十字路口拐了过去。她小心的问:“听说你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
博罗西洛夫一怔:“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乌兰诺娃说:“好奇啊!像你这么英俊威武,而且有着史诗般的传奇经历的将军,仰慕你的女孩子能从莫斯科一直排到基辅,你怎么可能直到现在还是单身?”
博罗西洛夫又闭上了眼睛:“上尉,你错了,我并不是单身。”
乌兰诺娃哦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
博罗西洛夫古怪的笑:“猜猜我的新娘是谁?”
乌兰诺娃无精打采的说:“我不知道,将军的新娘想必一定是那种比天鹅湖里的仙女还要美丽的名媛淑女吧。”
博罗西洛夫摇头:“不,她一点也不美丽,相反还非常丑陋,面目狰狞,嗜血成性。”
乌兰诺娃惊呼一声:“怎么可能!我不信,我才不信……她叫什么名字?”
博罗西洛夫说:“战争。”
乌兰诺娃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她被这个名字雷倒了。
博罗西洛夫接着说:“战争就是我的新娘,我将在战车上陪伴她走完这一生,一辈子都是蜜月。”语气还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只是带上了几许无奈,一丝苦涩。
除非是战争狂人,否则又有谁愿意
一辈子都在枪林弹雨烽火狼烟中度过?
乌兰诺娃不再说话,专心的开车,只是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凝望着他,凝视着那张苍白的脸,深山冷泉般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泛起一缕温柔,丝丝怜惜和忧伤。
车子默默的往前开,这条黑暗的路,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也许在少女的心里,也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