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家村里的租屋。
陆家警卫严,饶是她这个部队记者,不是陆家人,都是不能在陆家里面过夜的。
租屋离陆家有一段子路,但仍在村中,风高夜黑,村里人都知道她是部队的人,都不敢对她怎样。
蒋玥对这条路走熟悉了,知道很安全。
杨修看着她走到半路,今晚异乎寻常,是拐了个弯,走到了村里宗庙附近一棵年岁久远的老槐树。明显,她是在这里约了人。
从槐树后面走出来的男性,魁梧,军装穿着。
一男一女互相打过照面后,是一前一后保持距离,趁着天黑躲着村里所有的人,走出了村外找了个无人注意的地方说话。
见四周都没有人的样子了,蒋玥回身,对着那男人说:“有什么话快说吧。你有老婆的,被人发现不好。”
“我已经和我老婆的弟弟说好了,要和我老婆离婚了。”这声音,竟是今晚与蒋家人摊牌了的程思全。
“离婚?”蒋玥异常地一惊。
程思全走上一步:“部队里肯定能理解我们两人的情况,你和我,都是和对方没有感情结的婚,肯定能离成的。”
可见,这蒋玥是刚结婚即后悔了的女人。她根本不喜欢现在的丈夫,当初选择嫁人,也是想气气蒋大少,或许蒋大少看了她嫁人后会后悔,回头来追她。结果,没有。
她叫了多少年追了多少年的衍哥哥,她本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都失去了。
她的衍哥哥不仅恭喜她结婚,还不久之后,就娶了个嫂子。
这嫂子,本说是不起眼的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她尽可以等着衍哥哥后悔。她这个将军的女儿,会比不上一个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吗?然而,事实却是,她的衍哥哥娶的不是杂货铺老板的女儿,蔓蔓的真身是陆家的千金大小姐。
一连串的打击,令她几乎精神崩溃。
程思全那时候请假没有回家,是和一群朋友出外散心,无意遇到了蒋玥。两人喝了一夜的酒,因都是苦闷于自己被束缚的婚姻,交谈甚欢,到后来,酒后乱性,滚了一夜的床单。
就此,孽缘结了下来。
程思全认为蒋玥,才是那个能理解他痛苦给他重新幸福的女人,决意与现在的老婆离婚。
因为都是婚外情,程思全搞上了蒋玥,出乎意外很是心安理得的。
但蒋玥不这么想,她自始至终那颗心,都在她的衍哥哥身上系着。现在有机会碰回初恋情人了,看到蒋衍抱蔓蔓上楼的那一刻,她眼都红了。
“我会离婚,但不会和你在一起,你和你老婆再好好谈谈吧。你和我不同,婚姻经营了多年。”面对程思全一厢情愿的热忱,蒋玥表现的很是淡漠。
程思全一愣,怔疑地看着她。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蒋玥转个身,记住说,“你和我,最好不要再见面了。这里眼睛多,被人误会了可不好。”
接下来,她走得飞快,回到自己的小屋,忙弄了口水先压惊。桌上搁的一张陌生纸条,是等她喝完水才发现的。
只见纸条上写的是: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谁?
是谁写的?
脸色,唰的在她脸上落得干干净净。
在屋里翻着书的温媛,看到杨修回来,眼睛扫过这个外相斯文的男人刀眉上一抹欣喜。
当然,杨修不会把自己做的事都告诉她,对她说:“你那些姐姐都来了,你不和她们见个面?”
“没必要。你知道,宴席我都不会参加的。”低下头。
“你求我无论如何带你来,却不想参加宴席?”
“我不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但是不好在我那群家里人面前失了脸面。”
温家人是很俗,不止俗,而且蠢,蠢到他想利用来做事,都得仔细筹划。比如,他想私底下资助温凤姊要开的饭馆,就得想着变着法子,看怎样能不泄露身份,以免被这群愚蠢的温家人一不小心坏了大事。
温家人里面唯一不蠢的,唯有眼前这个温媛了。
“说蔓蔓不像温家人,你更不像。”杨修道。
这话像是赞美她的,温媛翻个书页:“可我的确是杂货铺老板的女儿。”
杨修解下外套和腕表,是要去找地方冲凉。
随意扔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温媛能看见袖口处沾了些草碎,他进来时,鞋底是沾了村外有些在铺路和建房子用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