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营地里的夜晚,与山里的夜晚有些相似,很是宁静,远离城市的喧嚣。最特别的是,夜晚这里是有人站岗值班的。从窗口望出去,夜中,手握铁枪的战士,巍巍如山,在她心里面刻下一个无法泯灭的印象,引发了心底的触动。
怕她晚上发烧,半夜里蹑手蹑脚走进来查看的冷面孔,在看见她睁着眼睛没有睡觉时,压低的声音里夹了丝急:“怎么不睡?是不是疼?”
“哥。”她脑子是被砸的时候嗡嗡嗡响,把一些埋在深处的东西震了出来,“我怎么总觉得不是那一回事。”
“什么不是那一回事?”眉宇之间掠过一丝疑惑。
“说不上来。”是,说不上来。她知道她哥他们总是担心有人想害她。但是,她现在却觉得不是这样一回事了。
“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有什么好想的?不是教过你都是不用你操心的事!”教训地说着,冷冷的眼朝她唬道,“闭上眼睡觉。我告诉你,如果你今晚发烧,我明天就得把你送医院,你自己想清楚。”
他是说一句就必定办到的事。
蔓蔓闭上眼,倒不觉得自己真会发烧,不就被砸一下而已。
掌心探了下她额头,没有发烧,他就此在她床边坐了会儿。
蒋衍这时已爬了起身,媳妇刚刚的话他也都听见了。究竟这里面有些什么缘故,他听着也觉蹊跷。
两双探究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同是陷入了一种沉思。
营地里的女兵宿舍
临睡前,叽叽喳喳一片议论。
“你们说,那女的是谁?”
“今天刚来过我们参谋部的,蒋中校的老婆。”
“不止是蒋中校的老婆吧。你看她一伤,多少人在叫。”
“那是,人家是陆司令的女儿。”
“陆司令有女儿吗?”
一个突兀的嗓子,在女兵们中间引起了反响。
“阿霞,你怎么这么吃惊?”
叫阿霞的女兵,也觉得自己好像叫得大声了些,有些尴尬地低了头:“只是因为没有听说过陆司令有女儿这回事。”
“其实,别怨阿霞,若不是今天跑了趟参谋部,我们也不可能知道这回事。听说这个女儿是失踪很久的,因为怕被坏人知道利用,所以迟迟掩盖着不敢发出公告找人。现在,总算找了回来。而且,据说这女儿,之前是被一家杂货铺老板收养了。”
“杂货铺老板?”不少人吃惊,包括阿霞。
怎么会流落到杂货铺老板手里呢?而且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发觉。
“这收养人原先的女儿呢?”
“听说是死了,被她奶奶活活掐死了。”
这下,所有人倒抽口凉气:多么可怕可恶的老太婆。
有人因此联想到什么,叫阿霞:“阿霞。”
“哎。”阿霞抬头。
“你是你奶奶扯大的吧。你奶奶对你可好?”
阿霞黑黝黝的脸蛋露出笑:“我奶奶对我可好了。”
所以说不是天下的奶奶都是一般黑。
到了早上,有人敲打了女兵宿舍的门。女兵们都正在起床叠被子。站在门口的人问:谁负责卫生室抽屉的钥匙,想拿个处方条。
众人看向阿霞。阿霞举起了手:“我。”
大家都知道昨晚卫生室里是被谁占了,都对阿霞挤眉弄眼的:刚好去看一下昨晚篮球场上的帅哥。
阿霞傻呵呵地笑:“你们胡说什么?人家有老婆的。”
“什么有老婆?我们可打听到了。昨晚篮球场上除了两个人以外,都是单身。”
不管怎么说,阿霞走去卫生室的时候,提了口气。不是因为要去看帅哥,而是知道以她一个小小卫生员的身份,去到那里,遇到的个个都是军官。她怕得罪人。再说,这陆家千金不是刚回来,很厉害的吗。
去到那里,门是半开着的。里面床上只坐了个女人,额头敷着块纱块,看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陆家千金了。
“你好,陆小姐,有人让我拿钥匙进来。”阿霞掂了三分慎重的语气推开门,说。
蔓蔓正在折被子,因为今早无碍后,她和老公就要离开营地了。今见一个解放军女同志进门,说是要给钥匙。对于女兵,她见得极少。除了那个爱装模作样的蒋玥,这会是第一次近距离瞧穿军装的女人,见是一个个高的女人,身材不能说今下的苗条,但是也有凸有凹,很是别致,皮肤,显得黑一些,至于五官,不知为何,乍看之下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