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非要到北京?在当地不行,到北京就行吗?”
“蔓蔓,不是赵大哥夸大,北京是全国医学技术最精湛最集中的地方。我们别提到出国求医,按普通老百姓的标准也不可能。但是,你可以看到,现在农村里的小孩被父母抱到北京医院问诊的,也不少。”
可在蔓蔓听来,赵文生这话,即是变着法子要把她养父一棍子打死似的。想一想,都知道这些针对她养父的话,会是谁在赵文生背后出的馊主意。
“赵大哥。”蔓蔓噙定嘴角,“没有到京城求医,不一定不能治好我的病。事实上我吃了草药后,现在都好了,好了这么多年了。”
这话说到症结了。方敏再度在嘴角拉开苦笑。
赵文生尽可能小心翼翼地去挖掘一些真相:“我问你,你高考的时候,你自己说是因为发烧落考,那体育成绩多少分?”
蔓蔓在一愣之后,霍的站起来,嘭拍下桌子:“你们调查我?!”
面对她骤然的大发雷霆,赵文生和方敏都被惊到了,仰着头看她。
“谁调查的,是我哥吗?!”
方敏急忙拽下她袖子,说:“蔓蔓你别误会,你哥也是担心你。”
“他担心我什么?他能担心我什么?他做这些事,不就是想方设法想抓住我爸的把柄吗?”
对这个哥的一些心思,她洞察得太清楚了。
她养父对陆家把她收回去的事,自始至终都没有发一句牢骚,更没有讨回半分赡养费,连提句让她常回来看自己的要求都不敢。但她哥在做什么,一直处心积虑想把她养父致于死地,你说她怎能不气?
胸头的怒,胸口的堵,让她嘴唇都青白起来。
“蔓蔓,你坐下。”方敏使劲儿按她坐下,帮她拍着背顺气,见她气成这样,在这当口上,真不敢再为她哥辩解一句。
赵文生见状,也连忙倒了杯水给她喝。
可她已经气到,一伸手把那杯子打翻了。
啷当,杯子四分五裂的声音,传到门口,令站在门前的人,脸更是一变,似乎是与门里的人较劲似地比谁更气更黑。
典型的陆家人脾气。
赵文生和方敏总算第一次领教到,平常温温吞吞的蔓蔓,执拗起来,比她哥还要厉害上三分,于是,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逐渐的,蔓蔓的气平息了下来。
而站在门口的人,是怒到了顶点,转身,像阵暴风飙离,跟在他后面的人,追着跑都冒出一身热汗,跑到他面前为他拉开车门。
嘭!
一拳砸到车顶上。
在车里等候的刘秘书,见他这样,连忙从另一边车门里出来,问:“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抬起的墨眸,寒冷如极地,幽深如波涛暗涌的深海。
总觉得,只要那个男人和他妹妹再扯上一天,终有一天是要发生些什么事来。
而只要闭上眼,他都能在眼前浮现出小时候他追着那个男人时的情景,发自肺腑内脏的那种不甘和钻骨的痛。
什么时候,他才能把那个男人从他们的世界里面拉出来,让其彻底的消失。
“舅妈。”应方敏的要求,小东子摸摸舅妈的手,安抚舅妈的怒气。
有孩子在,蔓蔓的脾气必是收敛了不少,低头,是对孩子笑一笑:“舅妈没事。”说罢,拉起孩子,道:“我们该走了。”
方敏和赵文生都无话。等护士把药从药房里取来后,让他们带上药,方敏亲自送他们走到门口。回来时,方敏整个人像塌陷的气球蔫了一半,叹:“我怎么觉得她比陆科更难侍候了。”
赵文生提起眼镜,同是苦笑。
护士走进来,提了一袋膏药,急道:“方医生,赵医生,怎么办?少让病人带走一盒膏药。”
“什么膏药?”方敏自己没有给蔓蔓开膏药,照理讲,小东子是感冒也不需要膏药。
赵文生,默默地从护士手里接过药袋。
方敏宛如发现新大陆:“你开的膏药!给谁用的?”
用问吗?当然是给孩子崴脚的妈用的。本想偷偷塞进药袋里让蔓蔓带回去给蒋梅。不过方敏对这些事都是不知道的。
赵文生意图躲开对方紧逼的追问,不耐烦道:“不要这么八卦,都像老太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