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在给病人动手术,暂时没有办法出来。”
“告诉他没有?”
再一声紧迫的追问。
终于听出她担心的是什么,姚子业细眉拧索,摆了摆头:“他在工作,我们不敢告诉他。”
“别告诉他,姚大哥,别告诉我哥。”她急促的,狠力地抓着他的手。
“囡囡——”他一直皱着眉。
“姚大哥我知道你难做,但请你别告诉他。你知道他性子的。我不要他知道这次意外。我很好。我真的很好。”为了强调这些话,她一声一声的重复,声音沙哑,明亮的月儿眼里泛起了微澜的波光。
他知道,自己和她哥一样,终究是拿她没有办法的。谁让他们欠了她太多。
深思会儿,他回头,对着室内知情的人吩咐:“这事先不要告诉陆科。”然后,又叮嘱在旁候命的徐美琳,把这个命令赶紧传给外面那些同样知情的人。
徐美琳匆忙接了命令出去,以免君爷下手术台的时候被人告知。
方敏和陈孝义,都面露些难色:“姚科,这——”
“我已经听了下她的心区,暂时没有杂音,只是心速过快,给她一些口服药,观察母体和胎儿几天。告诉陆科,只是让陆科过于紧张而已。”姚子业道。
姚爷的话,别看姚爷平日里温温和和的,真较起劲来,是能和君爷没完的那种。也因此,只有姚爷的话,君爷是听得进去的。
想再提反对的人,只好都作罢。
亲耳听到姚子业这样安排后,蔓蔓这颗心,总算能安下一半,缓缓地吐出口气。
可轮到姚爷来问她了。
轻轻地抚摸她的额间,他低下脸,认真而小声地询问:“囡囡,告诉姚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揪紧的秀眉,似乎在想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时,仍心有余悸,指尖紧张地在他手中握紧,咽喉里翻滚了几下是在咽回惊吓,使得话能吐出口说:“是,是有人推了我。”
长睐里刀子似的凶光一闪:“谁?告诉姚大哥是谁,能看得清吗?”
她知道是谁。正因为知道是谁,更让她无法出声。
她总不能让她爸感到愧疚。
马顺和可能想都想不到吧。就他推了她又把她拉了回来的瞬间,让她得以望见了他的手臂。在他躺在她家沙发上疗伤的时候,她已认真注意过他,所以,一下,能辨认出他手臂上那道独一无二的伤疤。
“囡囡?”
她迟疑的神色让他神情变得莫辩,似乎也猜得到些什么。
“姚大哥,这事,你谁都不要说好吗?不止我哥,还有我家里,我爸,我老公,都不要说。”她的五指抓着他的手,能让人感觉到她心里的纠结。
姚子业看出她有什么秘密话只能私下说,挥手让其他人都先出去。
陈孝义和方敏先后走出抢救室时,有些面面相觑。
“这——”方敏疑心里面的人会说些什么。
感觉蔓蔓是知道了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说。
陈孝义摇摇头。
外面等候他们出来的彭芳和姚子宝,齐齐站起来,追着他们两个问:“方医生,蔓蔓姐怎么样了?”
“还好。”方敏道。
两个大学生脸色明显一松。
刚蔓蔓真是把他们都能吓死。
要是蔓蔓,还是孩子出什么事,无法想象。
陈孝义接着嘱咐他们:“你们先回去吧。”
若是君爷出来,发现他们在这,姚爷布置的谎言不好撒。
或许是之前有接到徐美琳转告姚爷的话,两个学生都不好抵抗命令。走之前,姚子宝富有深意的眼神,似是向陈孝义挑衅:“我哥知道你和我之间的过节吗?”
“你想让我告诉他吗?”陈石头,才不会被他这种小儿科的恫吓给吓住。
姚子宝扶下眼镜,在他那张石头般的脸瞅了一目,掉过头。
陈孝义对他这种类似小孩子未脱稚气的举动当然不放在心上,却是在他旁边一掠时,望到了彭芳那双笑吟吟的眼珠。
她的眼神就像在对他说:石头,我知道你装的很辛苦。
他眉头一拧,似是有种被抓住痛脚的恼怒。
见他拧眉头时,她十分乖巧地立马转回头去,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与姚子宝一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