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迟疑道:“可我听妈说,这东西有出处的,理应不是假冒的东西。”
“她又不是中药学专家,凭什么百分之百肯定。就是我,都不敢只看了外观随意打是真山参的包票。”赵文生以此教育媳妇,蒋母糊涂,但他们有知识有文化的,不能跟着糊涂。
老公是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蒋梅心里难免惴惴不安:“那,还让不让我妈送?这送过去变成笑话怎么办?”
“你能阻止她送?再说,你现在才和我说,她都送过去了,有济于事吗?”赵文生点着老婆迟钝的脑袋。
蒋梅想着也是,以母亲那个喜大好功的性子,早就急急忙忙赶着去送东西意图显出自己的伟大之处了,能用得着别人意见,脸色由是都愁了起来。主要是担心自己弟弟受到母亲这个愚蠢的行径牵连,在陆家面前会羞愧到抬不起头。
蒋母平常闹在陆家里印象已经不好是一回事,但是蠢,又是另一回事了。前者被人诟病,后者直接让人笑掉大牙。后者是真正的丢脸!
赵文生摩擦着掌心,四处眺望屋里:“东子呢?进门我就没有看见他。”
小东子这两天,是由于要做阶段性的眼睛检查,干脆给停了两天课没有去学校学习。赵文生现在专门从单位请了假回来,就是要带东子去做检查的。结果,这个喜欢粘着他的小东西,居然没有在门口欢迎他,让他有点郁闷。
“他能去哪?”蒋梅用想都想得到的口气对他翻眼皮,“自从南南出生后,他一门心思都在小妹妹身上了。连他最爱的舅妈都得在他心里面的位置往后退。”
赵文生无奈地叹息:这小朋友典型的见色忘人,不知道是学了谁。反正自己和老婆是从未这么教过小朋友。
如果就此来推断小家伙这两天的行为,是有点武断了。人家跑舅妈家里,可不单是为了小妹妹,更主要是发现了,有个和小妹妹很相像的老太太,是比小妹妹更有趣,把他给牢牢吸引住了。
古沫这两天,有大小朋友陪着,一点都不寂寞。说到这些大小朋友,是真正的大小朋友。小朋友,有两娃和东子,后来,林家媳妇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是古沫在找小北北朋友凑齐东南西北,就把自己的小北子抱过来了给老人家们凑趣。三个娃,够折腾,也够热闹。吸引了无数大朋友围观。这些大朋友的年纪虽比古沫小一些,但是,比起蔓蔓他们,绝对是两倍年纪大。蔓蔓家里,一时成了老人和小孩子的园地。
蒋大少见到,不是排斥老人家来玩,只是担心媳妇累着。有关这点忧心,不止蒋大少,最关心的有陆家的一家之主。第一天属于不知情,第二天,君爷立马拎着自己爷爷进行教育了。如此一来,这些老头要来玩可以。一天只能来两三个,时间只能限制在早上。大朋友们一个个都对君爷这霸王条例敢怒不敢言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下午,就成了蒋母来到蔓蔓家给古沫送礼的最佳时间。
赵文生让媳妇留在家,免得去到那里不巧和蒋母碰上后媳妇要吃闷亏,之后一个人走去蔓蔓家。刚上陆家住的那幢楼楼梯,远远,就能听见蒋母的说话声。蒋母是那种典型的,说到自己感到得意的地方,马上提高声调话声像喇叭一样放大的人,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功绩一样。赵文生偶尔嘴角抽一抽地想,这岳母大人,确是挺符合现代潮流的。如今不爱或是不会表现自己的人,实在难于出头。哪个单位不是喜欢能说会道的。
“赵大哥。”蔓蔓给他开了门,大致知道东子要看眼睛的事,说,“东子在里头,我去把他叫出来。赵大哥你先坐坐。”
赵文生“嗯”了声,进来后,见岳母大人那张嘴巴没有停,蒋母是说到尽情的地方,连他都视而不见。不过,他早就对蒋母的视而不见习以为常了,谁让他和这岳母向来对不上线路。他感到惊奇的是,坐在蒋母对面,陪着蒋母的古管家,对蒋母的唠叨表现出了十分令人惊赞的耐心,竟然一路听着蒋母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没有打断任何一声不说,听得津津有味的,不见打个瞌睡的念头。
古管家见到他,无声微笑含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赵文生向他行了个礼,没有直接与他对上一句话。两人无声的你来我往,丝毫没有打扰到蒋母的演讲,蒋母为此深感满意,继续说下去,说到了自己哪年在哪里见到参王的经历,以此来论证自己有专业药王的资格潜质:“那时候,陪我去的人,因为没有挂参王的牌子嘛,都一口咬定那是假冒的,因此当时团队里只有我一个,一眼看出来那是参王。导游都夸我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如来佛都得甘拜下风,说得我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