腋下,他能清楚地看到高大帅那张嘴上说着关心,其实嘴巴咧开的十分开心。至于扶住他另一只手臂的李俊涛,傻子似地一直追问他:“姚科,你这怎么回事?是踩到肥皂了吗?”
怎么想,领导这个横飞出去的姿势,太诡异了。
“都闭住你们的狗嘴!”
领导的黑头黑脸,让两个小虾米顿然噤声。
不过姚爷早算到了,若不是先给这两人一个完美的解释,怕届时不停地在他耳边嘀咕,或是四处像病毒扩散,那他姚子业真不用在军队里混了。
妖魅的眉一撇,瞧到在旁边啪嗒啪嗒爽快地甩手心的李含笑,眸中浮现出一抹鬼魅的诽笑,道:“没什么,不过是那伤腿突然旧伤复发,不小心冲撞到了李老师。主要是我自己也没有站稳,脚踩到湿地。”
于是,本来扳回一局的李含笑,笑容在微张的唇口上凝住。
姚爷这话,自然有人信有人不信。信的当然是傻大个李俊涛了,冲着李含笑的表情,微微地挣扎了下,说:“含笑,我们领导的腿是因公负伤,没有全好,现在又出来执行公务。”
高大帅自称是爷的半条蛔虫,固然不信,但是也要配合爷演戏,接着李俊涛的话对李含笑说:“李老师,姚科的腿,的确是伤的很厉害。这你以前和姚科见面时,也有听说,是差点要残废的。”
什么?
她现在变成罪魁祸首了?明明是他先动的手。怒意上身,指住:“他刚刚——”
“我刚刚,就是没能站稳,一不小心,冲撞到站在洗手池边上的你。”
李含笑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喉咙里咽着话吐不出来。很快,她明白到问题出在哪里了,别说别人不信,她自己都不信,这多金英俊的男人,有必要蹭到她身上耍登徒子吗?之前,他不是毒舌到要把她甩掉吗?
不是她李含笑自卑,是人家既然都摆明嫌弃你了,自己何必自作多情。
如此一想,或许他之前真是不小心伤腿出了点毛病。而且,她好像刚刚差点扫到他那条伤腿。
良心,猛地,受到了打击。
手摸了摸胸口,埋怨道:“都是你摔倒的时候不和我先说清楚。”
“我是个军人,是个汉子,这样的难处,怎么好意思当面和女性说。”嗪住的唇角边,凝练着绿军装的大方与沉稳。
只有近在咫尺的高大帅,太清楚爷肚子里的心思了,恐怕爷这会儿在肚子里是笑翻天了。因为,这妞,居然如此的轻易全信了?!
说真的,这女人,说蠢,不像,说老实过头,也不像,说心肠太软,貌似并不是。但是,怎么看,都是可爱过头,认真过头。让人忍不住想捉弄。
高大帅蛮理解爷心里的这种心思,若不是会当场拆了爷的戏台,都想吹起口哨。
李含笑仔细地从他们三人脸上瞧不出破绽。那是当然的,两个是老戏骨了,一个和她一个样是一条筋的。
良心作祟,她放下了刚才甩手心的手,低声说道:“对不起了,这样,我扶你去医务室瞧瞧腿吧。”
听到她这话,高大帅差点忍成了内伤:世上绝无仅有,这妞竟然自投罗网?
眼看高大帅快要破功,姚子业举起条胳膊肘果断地往他的身上一撞。
接到爷暗示的高大帅,立马让出位置给李含笑接手。
走过去,李含笑在要去扶对方的手时,心头难免咯噔:会不会又是被骗?
实在是由于这个妖孽男给她设过无数的陷阱了。
来不及犹豫时,长长的一条手臂已绕过她后背,利索地搭在了她肩头,低沉迷人的嗓音说:“让李老师这样的弱女子扶我去医务室,是不大好意思。”
李含笑的嘴角怪异地一扯。
见对面的李俊涛看着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地动动像是要笑的唇角。
分明,这个所谓的弱女子与她是搭不上边的。
嘎吱,咬碎了牙龈,憋出:“这你不用担心。我老同学都知道,我在中学时都拿过柔道比赛冠军。被人称呼为女金刚,只差化作大猩猩。”
说完,她心里想:这次,算是令他称心如意了吧。不是想踩她吗?没错。她李含笑是女金刚,刀枪不入的女金刚,但是有什么好羞耻的。女人当自强。她当初非要学柔道,是不想见到女性被人欺压时自己帮不上忙。
未想,她这话完后,突然,是一阵令她意想不到的沉默。
洗手池边的空间里,顿时挤满了僵硬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