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巴的女人,催促华妙冰他们上车。
司机大哥抱着脑袋,率先跳上了驾驶室。
两个助手,担心地看着华妙冰,互相使着眼神,是不是该趁机,将华妙冰救下来。
华妙冰,却对他们两个,缓慢地摇头暗示:不要这么做!
果然,瘦巴的女人看他们两个迟迟不上车,放话了:“不上车是不是?要死吗?是不是要死,要的话,我可以爽快一点!”
两个助手只好先华妙冰上了车。最后,那个瘦巴的女人拿手抵着华妙冰的脖子,一块上了面包车,拉上车门后,对司机大哥喊话:“开车!”
司机大哥哪敢不从命,踩下油门,面包车缓慢地从围攻的人群里面让出来的通道里驶了出去后,继而加速。
一面把着方向盘,司机大哥就像无头苍蝇,不知开往哪里。照他想,应该是以最快的速度开往公安局报案去。因为这车上还有个劫匪呢。
两个助手,在面包车上,都是面部绷紧,只要华妙冰一刻没能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他们都要悬着颗心。
等车开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华妙冰突然嘴巴一张,发出的是一声大笑。
瘦巴的女子,早把抵着华妙冰的手放了下来,先是对那两个虎视眈眈要冲上来的助手说:“喂,叫你们老实点,你们还不老实点。你们这种脑子,能当好她的助手吗?”
两个助手听见华妙冰笑声时,都愣住了。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一幕。
华妙冰止住笑后,冲那瘦巴的女人打量了一番,眯眯眼,说:“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要不是,你主动在我耳边说了那句话。”
刚在车下,瘦巴的女人掐住她脖子时,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领导,还记得高山上的高粱吗?
这句暗语,只有一个人知道。
那就是,当年和她华妙冰在同一个单位,并且,曾经也在华妙冰手边当过助手的某人,叫梅雨彤。
“说起来,他们都要叫我一声前辈。”梅雨彤,冲华妙冰两个变成木头的现有助手说。
眼下华妙冰这两个助手,哪能想象,眼前这个女人,穿着夹克衫,戴着黑手套,像黑社会阿飞一样的女人,和华妙冰以前是旧识。真的是不可想象的。
别说他们不能想象,华妙冰都是没能认出来,若不是梅雨彤主动向她承认是谁的话。
“你变了好多。”华妙冰在更进一步打量完梅雨彤后,叹。
“哪里变了,我不是照常一样瘦吗?”梅雨彤听了华妙冰这话蛮不在乎的。
“你现在是——”
“像你看到的这样。人家误以为我是黑社会,其实,就是个摩托车司机,人脉比较广。没办法,改革浪潮一到,许多人被逼着下岗,我是其中之一。”梅雨彤说。
“你现在是司机,那怎么会和一群人过来,堵住我和我的人,要把我们打死一样?那些人,又怎么会听你的话动作?”
听华妙冰问到核心问题了,梅雨彤揽住华妙冰的肩头,在她耳边低声道:“有人想要你的命,这确实是真的。要不是知道,那人是想要你的命,我也不想搀和这个事。更不会,把我的人,先安进这群人里面,控制着这些人。谁让你是我老领导呢,当初,你有什么好事,都不忘照顾我一份。”
华妙冰离开当地太久,确实不知道这里本地人,都是什么样一个情况。但是,到哪里,都是有成帮结伙的。比如,像老四,自己就有一帮子人。而且,不是说有钱,才能号召一帮人。有些人,正因为没钱,才联合起来。比如梅雨彤这样的司机,因为开车的缘故,遇上各种意外的事件多,这群司机为了自保,不得不结成了一个联盟。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看来,这些人,有事联合起来,争取自己权利的时候,像是个帮派。
“他,是单位的司机,福利好,和我们这些靠自己卖命的司机,完全不一样。”梅雨彤指着开车的司机大哥说,“他不止开车,还帮局里领导采购,从中从商家那里拿到的回扣,比他的基本工资都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开车的司机大哥苦笑,说:“哪一个不是这样,又不是我一个。这种潜规则的事,你就不用说了。他们哪能不知道。”
这些属于公开的潜规则,只要没有在社会里混过的人,才会不知道。
华妙冰知道,两个助手刚进社会不久,确实听着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样。不管怎样,梅雨彤这番话下来,等于洗刷了对梅雨彤本人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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