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贺砚抬头望了望儿子,儿子的个头早就比自己高一截了,回头,再看到几个小萝卜头,不由一笑,回溯说:“征征像你,洛洛像子业,老实说,刚看着他们两个,我是想起你和子业小时候。”
对于自己小时候的事,那会儿太小,君爷是不太记得的。眼下听父亲这样一说,岂不是在说他小时候也这样被姚爷坑过。君爷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该说自己小时候和儿子一样太过心软善良了吗。
陆贺砚见儿子一脸硬邦邦的表情,也就不好再往下说打击儿子,其实,君爷你到现在还不是一样被姚爷坑了不少。
父子两人是走到客厅里了,在吃饭前不好喝茶,开了电视看会儿时事报道。电视机的声音很小,但是,一方面也方便掩盖他们的谈话声。陆贺砚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君爷面上线条像是刀刻的,纹丝不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儿子这个风格,是陆家的风范。陆贺砚赞许地点头:“你和子业都成家立业了,我们也就不插手你们的事了。相信你们自己能办好。”
“我有分寸的,爸。”君爷说,知道父亲过问只会怕他做的过火,不会有其它。
与父亲聊了会儿后,君爷走去阳台接个电话。
陆夫人瞧着儿子的身影,回头也问起儿媳妇:“你们是打算让她们母女一直住在你们家吗?”
本是算着让陈家人将她们接走,看来是不可能的了。陆夫人和其他人感到奇怪的是,君爷和白露不是一开始不知道苗家欠债,也应该是预计到陈家可能不接走这对母女,那为什么留这对母女在家里住。
白露低头专心洗着菜叶子,说:“我和陆君没想多,只觉得她们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至于陈家那边,一开始都想过的了。其实这样更好,总比把她们接过去再赶出来好。”
儿媳妇说的这两句话,陆夫人听着都是道理,和老公一样笑道:“有什么事,你和陆君自己决定好了。我们老的了,学人家嚼舌根还可以,真叫我们主张,是不太懂了。”
白露抬头,冲婆婆一笑。
她是幸运的,不像阿芳,遇上一个蛮不讲理并且自私自利的婆婆。
君爷并不着急,他手中可以使出的牌很多,不急于一时出手,要出手,当然要选择最佳时机,让人摔跤要摔大点才有意思。
就此,在没感觉到君爷有动静的情况下,郑二叔大手大脚拿到林楷斌给的那笔巨款,开始筹备女儿在京的婚宴了。
郑二叔这个人做事还是谨慎的,上次在君爷家接了一次警告,没有忘记打电话给白队做沟通工作,无非是说老母亲那身体并没有全好,希望能在君爷的单位里再调养一阵。
白队这人向来是中庸派,只要听了对方的话尚觉得是合情合理,没有太多毛病,会做个顺水人情,帮郑二叔去给君爷打了这通电话。
君爷当时在父母家里的阳台接到的,便是白队的电话。
白队老样子,三言两语,先是过问妹婿的生活工作学习,然后是亲家长辈的身体安康以及小包子,最后再到自己妹妹白露。
说到妹妹白露时,白队经常对君爷说的一句话就是,希望君爷多宽容,白露某些地方有些任性。
白露真的任性吗?
君爷并不觉得。白露或许是偶尔会耍点小脾气,但是,白露并不像外面传的白家大小姐,不止没有什么大脾气,一旦遇到正经事,那是完全没有个人脾气。白露姐姐顾大局的风范,是君爷当初决意娶白露的原因。
没有觉得白露任性,这使得君爷再次怀疑,究竟白队对自己妹妹是了解多少。
按理来说,人家兄妹俩一块过的日子比他和白露相处的时间长,应该更比他了解才对。但是,白队一口咬定妹妹是任性。
君爷不好直接驳白队的脸,于是他婉转地回了一句:“说起来,我也算是有点小任性。”
君爷对自己的脾气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说出自己任性这话,想必全世界都没有一个人会说他错。
君爷这人爽就爽在这。
白队听了这话十足愣了一下,紧接,呵呵,呵呵,笑了起来:“你这是在为白露说话吗?”
“女人嘛——”君爷又用一句“你懂的”,把尖锐的话题矛头转开。
如果说君爷完全迂腐,那就错了,其实,君爷混了这么多年,说话的艺术早有提高,面对什么人,该怎么说,还是得怎么说。
白队兴叹:“是,你说的没错,小女孩,是必须宽容。”
君爷等着他切入正题。
白队见没有其它话可以说了,终于提起郑二叔拜托的事:“你看,能不能将让病人出院的日期缓一缓,至少,等他们找到房子把老人家可以接过去安住下来再说。”
“日子早已通知他们了,都快过了一个星期了。”君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