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怕儿子人小惹出事来,跟在儿子后面。
白露看他们父子俩进了厨房,也就没说话,回头问起冯大少正事:“你随陆君回来,是什么事?”
肯定不是公事,要是为公事,君爷早带冯大少进书房里关起门训骂去了。
白露姐姐洞察秋毫。冯大少手心扒着后脑勺,点头说:“嫂子,你猜的没错,我是有事来求嫂子的。”说着,又要站起来。
白露生怕他像电视来个拜青天大老爷一样对她来个跪拜,学君爷的口气对他说:“坐着啊。你站着不嫌累吗?”
冯永卓被她这话喝得一怔,想,真是什么样的老公有什么样的老婆,以前,都不知道白露姐姐有这样威严的一面。
冯大少乖乖坐了下来,开始招供:“嫂子,我想让嫂子帮个忙。我想请沅洁吃饭。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到现在还没请她吃过饭?”白露诧异地问。白露自己都很记得,男女关系的第一步进展,除了男追女以外,更主要体现在,双方一块共进晚餐。当年,她和君爷的破局,和一般人一样,都是由于君爷正式请她吃了一顿饭。
吃饭太重要了,民以食为天。嫁个老公,也就为了有口福。最少白露自己是这么想的。哪怕只是为了君爷的厨艺,嫁的都值了。
冯大少听着训斥,脸上尴尬惭愧,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表现龟孙了,确实如此:“我,我被拒绝过以后,一直没有了底气,不知道她答应不答应。”
怕受打击。白露理解了。白露姐姐向来是通情达理的人,一口答应:“这事我来安排吧。”
“嫂子!”不言而喻,冯大少惊喜,连声道谢之余,激动时嘴里忘了拉链说漏了嘴,“姚科说的对,什么事只要找嫂子,绝对有戏。”
只见,君爷陪小包子倒完开水,从厨房里走出来听见这话,自己老婆居然又变成人家解决难事的垃圾桶,脸色当场黑了。
冯永卓机灵地马上跳起来,抓起帽子:“不打扰领导了,我回家去。家里我爸妈在等我呢。”说罢,匆匆忙忙跑到玄关换上鞋,夺门而逃。
“哎——”白露叫了一声,见拦不住他,知道他是怕死了她老公。她本来想再问问他,他究竟把事儿都告诉给冯四海和华妙冰没有,结果没问到。回头,对着一脸像包青天的君爷说:“你看你把他吓的。”
“我吓唬他了?”君爷才不认账,他一句话都没有和冯大少说呢。
小包子只是好奇地看着爸爸给冯大少冲好的花茶,他爸爸手艺那么好,这冯大少居然一口都没有喝就跑了。
因此,白露笑着,像是有意膈应下嘴硬的君爷,将冯大少没有喝的花茶给小包子喝:“征征,喝吧。你冯叔叔没有喝过,征征代冯叔叔喝了它,别浪费了。”
爸爸做的东西就是好吃好喝。馋嘴的包子二话不说,捧起玻璃杯,一口一口喝着。听妈妈话,不浪费爸爸做的东西。
君爷只得无奈地看着儿子那张小馋嘴,被母亲诓了都不知道的包子。
见老公消了气,白露开始安排了:“你周末晚上有空吗?”
君爷想了下:“应该能抽出空来。”
“那好,到那天晚上,你和我陪他们两个吃饭。”白露一口敲定。
君爷先是一怔,当然知道她指的他们是指冯永卓和郑沅洁,只是,他这人都能把任何人吓死,他跟着去合适吗。
白露想都没想:“我自己一个人去,孤零零当电灯泡,才不合适呢。”
君爷想的也是这个道理,就没话说了。
倒是小包子,又得被留下来。爸爸妈妈去吃饭,只剩小包子留下来。君爷和白露姐姐都觉得有点愧对儿子。一家三口去外面吃饭的次数少之又少。平常两口子各自单独加班的时间多。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居然没有陪儿子吃饭,而是给人家当媒人。不知儿子会不会怨念他们当父母的吗?
小包子表现的很乖巧,主动提议:“我陪妹妹留下来吃饭。妹妹只有一个人。”
白露从儿子眼神里读出了真实,没有半点谎言。这令她心里头膈应了。
那晚上,坐在君爷的车上离开家去赴宴时,白露望着车窗外,神游地说:“都说孩子长大了,是安上翅膀飞了。这话我也和苗莘说,说归说,真是哪天孩子不粘了,心里却有点不舍得。”
女人爱触景伤情。君爷能理解。但是,男人想的大都是和女人不一样。君爷只考虑怎么锻炼包子早点独立。像他的爸爸和爷爷一样,到了哪一天,按照自然规律,他终究是要比儿子先一步离开世间的。他希望儿子不用他罩着护着,当他走时,儿子一样能坚强地在这世间生活下去。
白露说完话,回头,见着君爷的侧脸完全是钢铁铸成的曲线和面板,不知如何表情。
专心开车的君爷,抽出了一句话来安慰她:“不是有我吗?”
那一瞬间,白露姐姐突然感到脸火辣地红了,心里骂道:谁说君爷不会浪漫?君爷的浪漫是埋藏在心底的,突然间爆发出来时,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