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在社会上本就难做。”张大妈说,“工作上的性别歧视到处都有。女人升职,比男人难多了。”
君爷貌似从没有听过白露姐姐与他提过这样诸如此类的牢骚。
白露姐姐好像并没有在自己工作上遇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不过,白露天生丽质,喜欢她的人多着,不乏上级领导。
果然,张大妈说了:“女人长得美,好处还是比较多的。我看你媳妇不止长得漂亮,气度也好像是电视里那些大户人家出来的。”
君爷想说,白露姐姐是白家大小姐,你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君爷一句话都不能说,只能听着张大妈不停地议论他老婆并发牢骚。
“我女儿是读书弄坏了眼睛,戴了眼镜,如果摘了眼镜,以前她没有戴眼镜之前,可漂亮了。一双眼睛大大的,像她爸。——对了,你媳妇什么学历的?”
女人戴了眼镜就不好看吗?君爷回想自己身边戴眼镜的女人,他妹妹囡囡,第一次见面时就是戴了眼镜,也不见得不好看,特别的气质,是丑陋的眼镜盖不住的。再说白露姐姐,偶尔,会戴眼镜,那是装饰,所以,更不会说不漂亮了。现在的眼镜多种多样,符合人们各种各样的脸型和美观,不能说女人戴了眼镜就不漂亮,关键还是看戴眼镜的那个人。
君爷突然觉得这对母女有点问题,是不是过于自卑了。
耳听张大妈忽然扯到学历问题上去了,君爷更有点受不了。学历,或许对评职称找工作都算是硬指标,在君爷看来,只拿学历来说问题,是肤浅。现在大学里学术造假的问题太多了,大家都只是为了一个学历一个名声在做事儿。科学严谨的问题,以及科学的目的,不见得很多人都能了解,搞科研的人,都被这个社会上太多的浮躁气息影响,越来越偏离了方向。
想着名声,想着钱,想着房子,想着车。
君爷突然特别怀念起小时候在村里过的苦日子,日子过的苦,但是,有一样挺好的,大家都是这么苦,反而没有了攀比的心思。
“她什么学历并不重要。”君爷说,“我的学历也不见得比她高。”
张大妈像是吃惊于他这个观点,唠里唠叨道:“话不是这样说的。难道你们单位不是?评职称,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档次都不一样,工资单上的补贴差别大了。”
“不是。”君爷道这话斩钉截铁,他自己的单位,看重的不是学历,看重的是一个人的能力,看重的是这个人为自己单位贡献了什么。如果同样是一个博士生,做出来的东西,比一个本科生还差,他君爷直接炒人鱿鱼了。
张大妈越说,越感觉他是外星人来的。和君爷给她的初次印象不太一样。
一开始,君爷给她感觉还是斯斯文文的,一个很有礼貌的男士。
现在,君爷给她感觉,是个说话有点怪怪的怪人。但是,君爷很照顾女士的那种态度,还是深得张大妈的喜欢。
只可惜,是个名草有主的了,儿子都几岁大了。
张大妈深深惋惜。
白露在火车上的洗漱间洗脸,隔了扇铁壁,是开水间。
陈明明装着开水时,偷偷朝白露的侧脸上望了望。
白露注意到她的眼神,转过脸,望见了她手里拿的正好是她和君爷的水杯。
陈明明说:“我看你们的水冷了,过来帮你们倒点热的。”
“是吗?我老公让你过来倒?”
“不,他没有这样说——”陈明明被白露这句话一堵,忽然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好像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白露冲她一笑:“谢了。你放这里吧,我自己拿回去。回头我再说我老公。”
陈明明很紧张:“不用,千万不用,这不是陆先生的错,是我和我妈自作主张。”
陈明明说话,俨然没有张大妈能说会道,几句话,立马败下阵来。
白露轻声一叹:“那也是他的错,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人家帮忙倒水。他自己没残废,有两只手,两条腿。如果这事儿回去说给我们儿子听,那是老爸做了坏榜样。”
耳听问题的严重性质提升到了儿童教育问题。
陈明明手足无措,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君爷和白露姐姐都很好人的样子,她和妈妈想着可以和对方交个朋友。
朋友绝对不能***。
白露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回头要说说君爷了。
如果这对母女真是对豁达人,倒也是值得可以交往的。只是,这对母女,看起来,是连自己的问题都没能解决的人。
交朋友,最忌怕对方抱着有利可图的目的前来。
“你把水杯放这吧。”白露姐姐口气不重,但是,言语里的含义千斤重。
陈明明感觉,对方的身高,压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