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韩美昕爬起来坐在床边,愁眉苦脸地望着浴室方向,老男人生气了,她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薄慕年脸色阴沉的从浴室里出来,腰间只围头一条浴巾,胸前壁垒分明的肌肉,水珠从脖子上滚落下来,特别性感。
他眸色沉沉地扫过来,看见韩美昕坐在床边揉着腰,他眸光轻闪,到底没有过去承认自己的错误,转身进了衣帽间。
韩美昕见他不理自己,她拗劲儿也上来了,她昨晚照顾他一晚,一大早还被他给踹下床,他要不和她道歉,她不会原谅他!
于是乎,一早上两人谁也不理谁。
韩美昕搬出清水湾别墅后,他送她的衣服,她一件都没带走,去浴室里冲了个澡出来,她一身清爽的走进衣帽间,随手拿了一套衣服穿上。
这是几年前的旧款,穿在她身上也不会过时。如今这些时尚,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几年后,流行的又是几年前的款式了。
她换好衣服下楼,看见薄慕年坐在餐厅里一边看报纸一边吃早餐,她拧着包和一个纸袋,纸袋里放着她刚才换下来的脏衣服。
她也不看他,径直朝玄关走去。
刘妈听见脚步声,连忙追过来,看见好久没回来过的韩美昕,一脸欣喜,“太太,吃了早饭再走吧,我已经做好了,还有你最爱吃的早点。”
韩美昕斜斜地望进餐厅,看见男人盯着报纸,吭都没吭一声,她心里委屈,摇了摇头,道:“谢谢刘妈,下次吧,我还赶着去上班。”
刘妈急得不行,转头看向餐厅,男人四平八稳的坐着,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更没有出声留人,她连忙扯着嗓子道:“先生,太太要走了,要不你送她一程?”
薄慕年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心里还怒着,说好的给她一个浪漫的夜晚,结果他睡得不醒人事,她还不叫他。
韩美昕见薄慕年根本不理,她心里越发觉得委屈,他百般讨好她,就是为了睡她吧,否则都发着高烧,还惦记着那事,没做成,一早上就给她甩脸子,她也不等刘妈留她,换上鞋子,走出别墅。
刘妈看见韩美昕穿过花园,向大门走去,她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道:“先生,你就作吧,把太太气跑了,看你哭不哭!”
“……”薄慕年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扭头看向落地窗外,女人手里拎着包与纸袋,大概是走得急了,扭到了腰,她一手撑着腰,倔强地越走越快。
他终是心疼得服了软,将报纸扔在一边,站起来快步追了出去。
韩美昕气得眼前一阵模糊,哪有这么难侍候的男人,她不叫醒他是因为她么?都烧成那样了,还想着做做做,真是……
她抬手抹了抹眼睛,手背一片湿润,她才知道自己被气哭了。
或许是被男人温柔对待后,就再也接受不了她的冷漠。这些年,她封闭着自己的心,明明爱着,也不肯说不出口,就是怕男人得到了她的爱,就会肆意践踏。
如今,她可算自作自受了。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下一秒,韩美昕的手腕被男人握住,一股巨大的冲力,她被拽进了男人怀里,呼吸里满是男人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她眼眶一热,更是委屈得直掉泪。
“脾气怎么这么大,都是我的女人了,还走什么走?”男人垂眸,看到女人脸上的泪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口,钝钝地痛了起来。
韩美昕气得抡起包朝他胸口砸去,包和纸袋掉落在地上,她泣不成声,“薄慕年,谁让我爱你,活该你嚣张,呜呜呜。”
不管是多大的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都会一秒变成无理小朋友,韩美昕蹲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薄慕年看着地上那一团,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韩美昕不是动不动就哭的女人,这些年来,他看见她哭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哭的原因大多是因为宋依诺。
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的为他哭,哭得那么伤心,就像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得让他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他知道他恶劣了,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她一直在拿酒精给他搓背,时不时给他量体温,看她眼窝下面的黑眼圈,就知道她一整晚都没怎么睡。
他叹息一声,一颗心又因为她说的那句谁让我爱你而悸动,他伸脚碰了碰她的腿,“别哭了,起来!”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韩美昕哭得更大声,倒有了撒娇的意味,薄慕年嘴角抽了抽,叫她别哭了,她还越哭越来劲了!
他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语气有些别扭,道:“行了,知道你委屈,我的错好不好,别哭了,待会儿让刘妈瞧见,又得笑你像孩子了。”
“我像孩子,你还惦记着和我做,薄慕年,你有恋童癖!”韩美昕倒是不甘示弱的与他呛声。
“……”
薄慕年抱着韩美昕走进客厅,将她放在沙发上,刘妈躲在旁边瞧着他们,满意的回厨房去准备韩美昕的早餐去了。
薄慕年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红着眼眶,他心里一揪,忍不住叹息一声,伸手轻抚她的脸,“脾气这么大,是不是有孩子了?”
“……”韩美昕傲娇得一仰头,不想理他,明明是他一早上起来乱发脾气惹她哭,现在倒好,尽成了她的不是了。
薄慕年眉宇间的阴戾消失,只剩下心疼,他伸手捉住她的衣角,欲撩起她的上衣看看她腰上的伤。韩美昕察觉到他的动作,脸颊一红,连忙伸手捂住衣服,低叫道:“薄慕年,你干嘛,刘妈在呢。”
薄慕年俊脸一黑,抬手给了她一记爆栗,他声音沉沉道:“我看看你腰上的伤,想哪去了?”
韩美昕尴尬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再看他,转头看向别处了。薄慕年撩起她的上衣,露出那一截紧窒的小蛮腰,他的呼吸立即沉重起来。
他仔细看了看她的腰,没有明显的伤痕,他伸手按了按,边按问她:“这里有没有疼?”
韩美昕摇头,等他按到疼的地方,她则倒吸口凉气,薄慕年立即停下来,哑声道:“sorry,我手太重了,这里疼是吧,我去拿跌打损伤的药给你揉一揉,今天就别去上班了。”
“不行啊,我下午有一场官司,不能不去。”韩美昕立即道,她已经耽误了太多工作了,再这么旷工下去,只怕她高级合伙人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到底没多说什么,韩美昕事业心强,这些年把满腹的心事化作动力,在律师界享有盛誉,虽然他不希望她太辛苦,因为他赚的钱已经足够让她一辈子养尊处优,但是独立的女人,身上有种特别的魅力,会让他移不开眼睛。
所以他尊重她对待工作的态度。
薄慕年拿来跌打损伤的药,倒在掌心搓热,然后让她趴在沙发上,韩美昕顺从的趴下,薄慕年跪在她身侧,双手按着她的腰。
药酒一开始接触到皮肤有些疼,直到被他搓热了,腰上传来一股舒服的感觉,女人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声,却不知道自己的呻吟,对克制着的男人来说,是诱人的毒药。
薄慕年看着身下的女人,听她舒服的哼哼,他眼神变得格外暗沉吓人,隐忍得额头上直冒汗,真是要命!
不一会儿,薄慕年从韩美昕身上下来,他把药盖上,拍了拍女人的臀,道:“好了,去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事务所。”
韩美昕昏昏欲睡,被薄慕年拍醒了,她连忙坐起来,昏头昏脑的看着薄慕年,薄慕年看着她唇角可疑的亮光,轻笑道:“流口水了。”
“啊!”韩美昕连忙伸手去抹,触手湿润,她的脸立即烧了起来,她尴尬地看向薄慕年,薄慕年却已经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韩美昕拍了拍脸颊,真是丢人现眼啊!
吃过早饭,薄慕年开车送韩美昕去事务所,一路上两人很少交谈,快到事务所时,薄慕年才开腔,“韩美昕,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韩美昕一愣,转头望着他,男人也正好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连忙移开视线,她记得七年前,薄慕年也想和她举办一场婚礼,后来因为宋依诺突逢噩耗,再加上她知道薄慕年在依诺出事那晚,去医院守护林子姗,婚礼的事情彻底告吹。
七年后,他旧话重提,是想要弥补这个遗憾吗?
“小周周都快七岁了,还办什么婚礼呀?”韩美昕轻声道。
薄慕年置若罔闻,“你好好想一想,只要你想得到的,我就一定会为你办到。”
韩美昕看着他,到底没有扫他的兴,她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认真想一想。”
薄慕年眉目间的神情柔软下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他道:“韩美昕,我们已经迟了七年了,我想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只为了能让你开心,好好想。”
韩美昕感动得无以复加,其实大多时候,薄慕年对她都是捧在掌心里宠着的,除了在床上,他绝对强势,其他时候,都特别尊重她的想法。
她在心里庆幸,庆幸她没有错过他。
车子停在事务所前面,韩美昕拿回自己的手,伸手去推车门,薄慕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一双黑眸热切的盯着她的红唇,低声道:“goodbyekiss!”
韩美昕脸红,她转头望着事务所,昨天被他吻了,她一整天都在被人取笑中,她扭捏着,男人已经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将她压在座椅上,热情且缠绵的吻上她的唇。
五分钟后,韩美昕飘下了车,飘进了事务所,飘进了办公室,脑子还没恢复正常运转,她坐在办公桌后,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她舌尖发麻,男人留在她唇上的气息那么强烈,她双手捧着滚烫的脸颊,很难为情。
……
薄慕年神情荡漾的走进办公室,虽然昨晚一系列的乌龙,让他没有度过一个完美的夜晚,但是刚才的吻,又让他的心情好转起来。
徐浩看见薄慕年心情很好的样子,他拿起行程表跟了进去,道:“薄总,昨晚的流星雨好看吗?”
徐浩哪壶不开提哪壶,薄慕年俊脸立即黑沉下来,他睨了徐浩一眼,阴沉道:“徐秘书,非洲还有一个空缺,你收拾收拾行李,过去支援三个月。”
徐浩满脸菜色,明明看薄总心情不错,应该是昨晚过了一个特别的夜晚,怎么反倒要把他发配非洲了,他连忙抱大腿求情,薄慕年一脸不耐的踢开他,笑骂道:“行了,干正事。”
徐浩逃过一劫,战战兢兢的汇报今天的行程,末了,他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然后道:“薄总,今天早上xx台播出林小姐的人物专访,您看过了吗?”
外界闹得沸沸扬扬的,称薄慕年为了嫩模林若欢,与妻子七年之痒,终是导致离婚收场,林若欢很快就会嫁入豪门,这场相差18岁的老少恋,到底能走多远,一切成谜。
薄慕年并没有理会八卦周刊的揣测,他早上顾着与韩美昕生气,哪有看什么电视,他道:“我有时间看这种无聊的节目?对了,以后林若欢再来,不要让她进我的办公室。”
不提起林若欢还好,一提起林若欢,他就想起上次她在他办公室里摆他一道的事,他念在她是林子姗的妹妹,又年幼无知的份上,一直没把她当回事,她倒好,居然敢来破坏他和韩美昕之间的感情了。
徐浩连连点头,见薄慕年一无所知的模样,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在人物专访上,林小姐提到了您。”
薄慕年扫了他一眼,徐浩头皮发麻,连忙转身离去,他不想被发配去非洲啊,但是作为秘书,他还是应该提醒提醒他,否则到时候闹出大事,首当其冲的还是他这个秘书,真是宝宝很苦,宝宝操碎了心,但是宝宝不哭!
薄慕年想了想,还是打开电脑,上网搜到了关于林若欢人物专访的视频。林若欢长相甜美,声音甜美,作为模特,身材与长相都算是中上等的。
此时正是问答环节,主持人提问,林若欢回答。很不巧的是,问到了前段时间报纸上闹的那出绯闻,虽然薄慕年第一时间就叫人清理干净了,但是该知道的人一个不漏,都知道了。
也是因为那则绯闻,韩美昕才彻底狠下心来要和他离婚。
“林小姐,前段时间报纸上刊登的照片是真实的吗,你和薄氏集团总裁进展怎么样?据说薄总为了你,与发妻离婚,是不是喜讯将至了?”
林若欢害羞的垂下眸,娇嗔道:“哎呀舒姐,你别问得这么直接,人家都害羞了。”
“你们这段老少恋全国人民都在关注,满足一下支持你的粉丝的好奇心吧。”
林若欢直视镜头,娇滴滴道:“阿年哥哥确实已经和他妻子离婚了,但是不是因为我,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合,阿年哥哥也有了更好的选择,所以你们懂的。”
薄慕年脸色阴沉,林若欢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上电视台黑他!
“林小姐指的更好的选择该不会是你吧?”主持人一言戳破了她欲说还休的话。
林若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舒姐,大家都是聪明人哈。”
薄慕年气得一挥手,将电脑扫到了地上,他一直以为林若欢是年纪小不懂事,却没想到她是胆大妄为,上次送她回酒店闹出来的事,他还没有和她计较,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来作死了。
他气得一肚子火,用力扯了扯领带,他拿起内线电话,“徐秘书,放话出去,封杀林若欢,还有,一个小时内,把早上的人物专访视频全部清理掉。”
说完,他“啪”一声挂了电话,气得胸膛直起伏。
与此同时,韩美昕也看到了人物专访,是助理给她找出来的,她看见林若欢回答得理直气壮,她幽幽冷笑,这个心机婊,真是不作就不会死的典型。
那天在薄慕年的办公室,她听见他们冰释前嫌了,都还不忘搞搞破坏。小小年纪,心机这么深沉,比起来,林子姗至少光明正大。
助理看她脸色不太好,她道:“韩律师,这女人真是个心机婊,网上已经骂开了,你看下面的评论,骂她是小三狐狸精婊.子什么的,没见过抢别人老公,还抢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有没有羞耻心?”
韩美昕倒也不气,只是心里有个疙瘩,不怎么舒服罢了。薄慕年对她如何,她心里清楚,不会因为林若欢几句挑唆的话,就去怀疑薄慕年对她的用心。
他们夫妻七年,她了解他,若他真的见异思迁,喜欢林若欢,他不会遮遮掩掩,还提要和她复婚的事。这个男人那么强势霸道,他喜欢林若欢,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得把她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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