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知道孙道全手上还有她母亲的东西,只是,母亲到底已经亡故多年,孙道全总不至于拿这件事说谎的。
是真是假,见见也就知道了。
于是,她吩咐道:“让他进来。”
没过多久,孙道全就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了孙丹樱面前。
孙丹樱身上的伤已经大好,站起来并不费力,可她并不想站起来,就那么坐着,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孙道全,满是探寻。
孙道全没脸说什么,自己找了个小凳子坐下:“丹樱啊,你现在的确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孙丹樱淡淡一笑,直接道:“既然说有我母亲的东西,那就拿出来吧。”
“别急啊。”说着,孙道全在袖子里一阵摸索,然后拿出了一个样式简单的银簪。
孙丹樱慌忙起身接过,拿着这银簪子在手里仔细端详。
看清楚之后,她刷的一下把这银簪子扔向孙道全,愤怒道:“孙道全,你以为你拿这么一件刻意做旧的银簪子出来就能糊弄我吗?”
孙道全慌忙把银簪子捡起来,这可是花了十两银子故意做旧的呢,可不能就这么扔了!
虽然被孙丹樱拆穿,孙道全还是硬着头皮道:“瞎说!这哪里是做旧的,就是当年你母亲留下来的。说是等你成亲了给你当嫁妆。”“够了,你以为我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吗?区区一个银簪,是放旧的还是故意做旧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还有,当初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根本不在身边,你都懒得看她一
眼,她怎么会将东西交给你?”
说着,孙丹樱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怨恨。
是啊,虽然知道母亲不大可能将东西交给孙道全保管,但是之前听下人那样说的时候还是存了一些期待,可结果,不过是孙道全又来骗她罢了。当年,母亲身上哪里还有贵重的东西呢?孙道全未曾考中的时候,家里一度落到没有米下锅的惨境,能卖能当的东西都卖了当了,小部分留下来吃喝,大部分供孙道全读
书,她的母亲头上常年戴着的,不过是一根木簪子罢了。
待孙道全高中之后到了京城做官,虽然得了街坊四邻亲友故眷的贺礼,但是到了京城之后都被孙道全为了充当门面花掉了。
当初她母亲病重,孙道全连个大夫都舍不得请。
若非如此,她的母亲怎么会死?
如今孙道全倒是脸皮厚,又拿她母亲出来说事,当真让孙丹樱恨得牙根儿痒痒!
察觉到孙丹樱脸色突变,孙道全怕自己被赶走,忙开口说道:“丹樱,簪子的事情兴许是我记错了,不过我今天来,的确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孙丹樱冷着脸,并不说话。孙道全忙说道:“丹樱,家里两个妹妹都被送到了庄子上去,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你看,如今你就要成婚了,也该消气了,要不就让她们回来吧?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你
妹妹,又到了说亲的年龄,若是这样错过了,就只能在庄子上找个人随便嫁了,如此岂不是毁了她们的前程?”
孙丹樱嗤笑一声:“前程?你口中所谓的前程,就是把她们嫁给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好为你谋福利吗?”
被孙丹樱如此揭穿,孙道全丝毫也不难为情:“那又怎么了?他们可都是高官,你妹妹们嫁了过去吃喝不愁,地位尊崇,总比嫁给庄子上那些穷人要强。”
“穷人?孙道全,你又是什么出身?当年若不是我母亲出去做事挣钱,哪有今天的你?你忘恩负义也就罢了,如今对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算计,就不怕遭天谴么?”
孙丹樱的话义愤填膺,揭下了孙道全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这下,孙道全反倒是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