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明白,朱老重病,即将去世,朱家在江北的话语权已经大降,万一遇到京城来的人要抢水厂,朱家只能说和,不可能为了一个水厂做出过激的举动,偏偏这座水厂不是普通的水,任何有足够力量的人,都想握在手里。
卢冲知道,朱丹青这么说没有私心,是老成持重的做法,华夏各种大商人再厉害,也还是要慢慢吐出来换取权力支持,没有强力官员的支持,必然会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朱丹青无奈地劝说:“咱们华夏经常有大商人被抓,十个里面,有八个是因为他们的后台先倒;一个是因为看不清形势,不知道吐出来被当猪宰杀;最后一个,则是吐的不够多,被吃相难看的连皮代肉吃的一干二净。”
卢冲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朱丹青又说:“某地区的亿万富豪,被弄成精神病,家产被亲戚私分,这事必然有蛀虫的影子;至于某些蛀虫合法占有别人财产的事,不要太多。”
卢冲继续沉默。
朱丹青神情凝重地看着卢冲:“冲哥,很多事就这样,大树底下好乘凉,妖魔鬼怪什么都有,最后树倒猢狲散。我们朱家就是一棵要倒的树,假以时日,我相信你必然是最高最大的几棵树之一,可时间不等人,你现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大树,而你的实力又有限,暂时退让又何妨?等你实力够了,完全可以再抢回来。”
卢冲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这事我明白,但我不甘心。”
朱丹青苦笑道:“换成谁也不甘心,但没办法。我们朱家够大吧?照样也得分出蛋糕大家一起吃,省里家世比的上我的没几个,可我别说见到县令,见到个小镇长村长,我都会客客气气,除非对方惹毛我,这就是妥协,这就是社会。”
卢冲说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朱丹青轻叹一声:“这样吧,你我约法三章,如果是省里的人想要这个水厂,我帮你周旋周旋;要是有京城背景的太子爷出手,你能让多少股份让多少,对方要是吃相难看,你干脆全让出去,等以后你自己成了大树,连本带利抢回来,怎么样?”
卢冲疑惑道:“难道我的水必然会被盯上?”
朱丹青说道:“必然的!任何一个有实力的人,都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把你的水厂据为己有,你的矿泉水的价值,已经超越一般意义上的商品。”
“他们就不怕逼急我!”卢冲感到有股气憋在心中,好难受。
朱丹青苦笑道:“他们直接给你扣上个罪名,出动人马一包围,你逃的掉吗?就算你逃的掉,你家人朋友呢,弟妹们呢?”
卢冲终于忍不住了,腾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杀得了十三人,就能杀一百三,就能杀得了一千三、一万三!我现在的确不是大树,但不代表我没有砍树的能力!人要挡我,屠人!山要挡我,断山!这水厂,我就是要独占!谁敢从我口里夺食,我就让他高楼塌!让他朱门倒!”他说完,大步离开。
朱丹青愣了许久,无奈地笑道:“屠人,断山!好大的杀气,要是生在乱世,真可能成就一番功业。爷爷那天说,他可以倒,大哥可以倒,二哥可以倒,但卢冲不能倒。水厂这个宝藏,不知道会惹来哪位太子,唉,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