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还没开口,吴楠就准确无误地抓到了刘迹话中的漏洞,“刚才不是说要犯吗?现在怎么成人证了?你自己说话都前后矛盾,叫人如何信服?”
刘迹嘴角抽动了两下,反唇相讥,“听说吴大人是刑侦高手,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要犯为何不能同时是人证?”
“好了!”大长公主脸上能刮下一层冰霜,怒道:“你们吵得我头都大了。”
大长公主动怒,非同小可,吴楠和刘迹二人同时噤声,刘迹看向吴楠的眼神充满敌意,他虽然只是个师爷,但在颍川,谁敢不买他的帐?
唯有这个新来的吴楠,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让他在大长公主面前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
大长公主脸色不善地瞪了一眼刘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吴楠说得有理,就算事关唐敬的要案,也得让他审完了再说。”
“大长公主…”刘迹心下大急,若是顾七落到吴楠这个二愣子手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就大大不妙了。
“怎么?”大长公主面寒如水地盯着刘迹,“我说的话这么不好使吗?”
“不敢!”一向耀武扬威的刘迹,此时笑比哭还要难看,“只是…”
大长公主没再理他,望向吴楠,肃声道:“既是唐敬要的人,你就赶快去审吧,审完了,若是没什么问题就把人交给他。”
“是!”吴楠瞄了一眼刘迹,谢了大长公主之后,转身进了府衙。
刘迹见本来十分顺利的事情,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大长公主竟然帮着吴楠把人扣住了,顿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尊贵的大长公主无缘无故会帮吴楠说话?
不过,他到底是师爷,脑子转得飞快,明白此事背后必有蹊跷,当务之急是马上赶回去和巡抚大人禀报。
另一方面,得知刘师爷并没有成功把人带走,苏丛也心急了,他同样担心,顾七那条漏网之鱼会在吴楠面前瞎说什么?
以吴楠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把颍川的天捅出什么窟窿来?
由于苏家各大主顾不约而同的终止合作,苏家的生意已经受到巨大冲击,再加上顾七万一真咬出点什么,事情恐怕会失控。
苏丛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赶往颍川巡抚唐敬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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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楠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刘迹恐不会善罢甘休,随时都可能生出变故,一回到府衙,就立即提审顾七。
顾七约莫二十出头,但已经被矿场艰辛的劳作折磨得比同龄人老上许多。
他脸上脏兮兮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只有一双眼睛在见到吴楠的时候亮了一下,声音也异常沙哑,“恳请青天大老爷为小的伸冤。”
吴楠道:“你且说来,到底有什么冤屈?”
“小的名叫顾七,是清河乡人氏,三个月前和哥哥一起被抓到矿场里做工。”
吴楠吃惊道:“你不是自愿去矿场劳作,而是被抓到矿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