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刘迹预料的那样,吴楠天大的麻烦很快就来了,听闻苏丛在狱中被逼自尽,苏家的人披麻戴孝地闹上了衙门,苏丛的妻儿老小在衙门前长跪不起。
而曾经受过苏丛恩惠的人,也陆续赶来衙门,与苏丛妻儿跪在一起,声讨要知府大人给他们一个说法。
苏丛的妻子因为陡然听闻噩耗,晕了过去,病倒在床,不能起身,这次来衙门请愿的是苏丛的大嫂,戚氏。
戚氏泪如雨下地控诉道:“姓吴的,你说我三弟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就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关起来,这也就罢了,现在人都被你逼死了,你若不出来抵命,我苏家上下几百口人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官员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两种人,一是老人,二是女人,如今衙门的人深深理解了这句话,戚氏见里面毫无动静,更是一脸悲愤,“姓吴的,你欺负我们苏家上下老弱病残,仅有的一个顶梁柱也被你逼死在大牢里,你这是不给我们苏家活路啊!”
这件事迅速在颍川发酵,前来请愿的百姓越来越多,毕竟苏大善人实实在在为颍川做了许多好事,与那天百姓被人煽动暴动不同,今天来的都是自愿前来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场面比那天更难以控制,因为他们不是闹事,只是请愿。
戚氏看着身后哭哭啼啼的一众老小,高声喊道:“你不是自认青天大老爷吗?怎么?逼死了我三弟,现在倒当起缩头乌龟了?我苏家世代皇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让姓吴的出来,还苏大善人清白。”这一次,老百姓群情激愤地为苏大善人请愿。
衙门里的衙役见外面哭泣声,喊叫声,请愿声,声声不息,一个个焦头烂额,看向吴大人,愁眉不展,“大人,苏家是颍川豪贵,现在三老爷死在衙门里,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您总得拿个主意吧。”
吴楠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封遗书,仿佛根本没听到外面排山倒海的请愿声,对急得成了热锅上蚂蚁的衙役们的声音也充耳不闻。
戚氏等人跪在外面,见府衙依然大门紧闭,戚氏激愤之下,高呼道:“身为朝廷命官,纵容手下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你前天不是很威风吗?今天我不过一妇道人家,你想杀就杀,我就是死了,也要为苏家讨一个说法。”
“知府欺人太甚。”
“大善人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不服。”
“什么不明不白?就是知府逼死了大善人,大善人是无奈之下才不得不以死证清白的。”
……
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吴楠俨然成了刚愎自用混淆是非的混账官员,竟然连苏大善人这样的好人都能逼死。
其实,戚氏的悲痛,并不是装出来的,她和苏丛年少相识,两情相悦,为了心上人能独揽苏家大权,她不惜委身苏修,又暗中在苏修的日常饮食中慢慢下毒,使得苏修从身强体壮变得弱不禁风。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情人可以光明正大执掌苏家,而她也可以和情人双宿双栖,再不必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