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个灵溪公主。
这说明,苏墨白也不是彻底的冷血无情。
能放过灵溪公主,说明苏墨白原谅苏明棠,是早晚的事。
所以苏明棠激动。
他对着殿外的宫人道:“进来!”
得到命令,三四个宫人就进来了,其中一个宫人手里托着木盘,木盘上一个酒杯。
酒杯里的东西,不难猜。
单氏彻底慌了。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当年,是臣妾帮着您除掉了姬氏一门!是臣妾帮您除掉了心腹大患!是臣妾出力,换了您十多年的安枕无忧!”
灵溪公主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不明白对错,只能求情留单氏一命。
于是她扑通一声跪下了。
“父皇,您饶了母后一命吧!就让母后待在冷宫里,求您——”
苏明棠忽然转向灵溪公主。
沉痛道:“你母亲害死了朕最要的人,朕不能放过她。”
单氏疯了似的揪着苏明棠袍角,已近癫狂:“皇上!姬玉并不是臣妾一人害死的!您也有错!为何您能活着,却要臣妾一人去死!别忘了,您也是对不起姬玉的人!”
苏明棠被扯得晃了晃。
单氏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无话反驳,心虚也好,愧疚也罢,单氏今日,必须死。
苏明棠将袍角扯了回来,后退一步,沉声道:“来人,赐毒酒!”
“不!皇上!您不能全算在臣妾一人头上!是您对姬家不满,臣妾才会想替您分忧的!”
单氏头发凌乱不堪,配上尖声,与疯子无异。
苏明棠不否认他想除掉姬家,但是,单氏也绝不是想替他分忧,不过是为了让单家取代姬家而已。
宫人端着毒酒,朝着单氏走去。
灵溪公主跪行,拦在了单氏面前。
单氏立即躲到了女儿身后去。
灵溪公主抬眸道:“父皇,您赐死母后,和放她在冷宫有何区别?”
苏明棠道:“今日她必须死,又或者,你想替你母亲赎罪?”
这话一出,灵溪公主浑身一僵。
她身后的单氏,却感觉到了生机,于是她狠狠揪了揪女儿的衣服。
灵溪公主颤了一下。
最终,她抬眸道:“父皇,如果非要死一个,我来替母后赎罪!”
说着,她起身,就要去那宫人手里的毒酒。
苏明棠却道:“等等!”
灵溪公主被喝住了。
苏明棠看向趴在地上半呆滞的单氏,沉声道:“如果你还知道自己是个母亲,就不该让曦儿替你去死,作孽的是你,不是孩子。”
单氏看了看灵溪公主,又看向那杯毒酒。
最终,她大声道:“曦儿是我生的!是我给了曦儿一条命!如今,她还我一命,有何不该!这是孝道!”
听了这话,灵溪公主浑身颤了颤。
她不记得自己和母亲之间的感情了,但是如今这话,让她深深明白,对单氏来讲,与其说她是女儿,不如说是一粒棋子。
苏远道摇头,冷笑。
“来人,把公主请出去!”
灵溪公主就如一个木偶,被人半带半押,请走了。
临出冷宫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半刻钟之后,苏明棠出了大殿。
六月二十九,废后单氏,于冷宫中‘自尽’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