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将粽子递给聂杓。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将整个粽子都吃了之后,目光落在他那雪白的绷带上,开口问道:“今天换了几次药?我们明天就要读书了,医生说了你什么时候出院吗?”
“没有。”聂杓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缠绕着的这些绷带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要应该快了。”
“哦哦,那就好。”夏亦初笑了笑,起身将他刚刚吃掉的那个粽子叶丢进垃圾桶,然后去洗手间里拿了张湿毛巾给他擦干净手,做完这一切之后,夏亦初将自己的小包包背在身上。
聂杓神色有些茫然的,看着夏亦初这一套行云如流水般顺畅的举动,难得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傻乎乎的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的伤不是要好了吗,而且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你的忙,所以我决定回去睡,就不在这儿陪你了。”夏亦初低头理了理自己的包包,然后抬头对着他,认真的开口问道:“明天还要上课,你要不要我帮你跟老师请假?”
“不用了。”聂杓硬邦邦的回答着,声音带着些许的置气。
他缩在被子里,余光却是一直都放在夏亦初的身上。
他是想夏亦初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然后留下来的,可是平时这么一个敏锐的人,今天就像是没有带眼睛和感官来一样,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的任何不对,在得到了他的回复之后,她甚至还跟他笑着道别。
聂杓竖起耳朵,听着走廊上那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夜色渐浓,可是聂杓一个人睡在病床上,却是有些心神难安。
聂杓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父亲不承认他,母亲嫌弃他不能够带给她财富和好的生活,甚至还糟蹋了她的身体,所以一直厌恶他,从小就对着她非打即骂。
在记忆里,聂杓从来就没有过过一天好的生活。
他如今已经十七岁,他早已经足够强大,甚至已经强大到了同龄人无法仰视自己的地步。
他并不是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甚至,他还有能力给自己、给母亲更好的生活。
可是他不愿意。
似乎只有一次次面临着欺凌和虐待的时候,他才能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价值。
与其说那些人欺负他,倒不如说是他允许那些人欺负他。
夏亦初的出现是一个例外。
聂杓清醒的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她的接触,短短时间就上了心。
可是他控制不住。
十多年都没有碰触过的温暖,就算她做出的这一切或许不是出自于真心,可是他还是可耻的,对这种虚假的温暖上了瘾。
聂杓躺在病床上,脑海里划过的是夏亦初在跟他接触时,明明脸上泛着笑容,可是那双眼底却一片清澈如许的模样。
他突然就咧嘴笑了笑,既然想要,那还顾忌着什么。
什么都不做,那不是在折磨她,而是在折磨自己。
于是,当晚万物寂静,夜色浓密的时候,一个人影推开了他那个房间的窗户,直接就从三楼跳了下去。
他没有去过夏亦初的家里,可是却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里走得轻车熟路,就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目的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