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寂静,连床头最后点着的灯都被季白墨熄灭了,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只能够隐约的从窗帘缝隙之间瞧见光,分辨出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撒入室内的些许阳光中飞舞着飞絮尘埃,季白墨坐在床沿旁,搂着颜白,目光专注而深情,声音亦同样温柔的能滴出水一般,垂下眸子,两瓣薄唇轻抿着。
“我在,别怕。”季白墨的声音再次复述这句话。
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同样带着一种刺破黑暗的光感觉,在这个瞬间,仿若石缝间的种子开出了花儿,仿佛能驱散所有的负面黑暗。
颜白额头满是冷汗,黑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小脸煞白,唇瓣同样血色尽失,如今听见季白墨的话,抬眸瞧着季白墨,涣散的眼神终于有了聚焦的点,手不肯放开的将季白墨衣角抓的很紧,鼻翼间闻见的不是药味,是季白墨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他含笑温柔的瞧着颜白,手抵在颜白的脸庞之上。
“墨……墨墨……”颜白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季白墨,似乎是怕自己出现了幻觉,面前的人与季白墨的长相并不算很相似,同样的艳丽出挑容貌,只是面前的人瞳孔是黑的,而季白墨的瞳孔是琥珀色的,但是颜白清楚的知晓,面前的人就是季白墨。
她的墨墨。
大概还是没有从梦魇中抽离出来,颜白的瞳孔依旧有些失神,紧紧的拽着季白墨,抿着唇瓣,仿佛季白墨会消失一般。
“不要走,我……”很害怕。
颜白仿佛忘记了刚刚季白墨对她打针的动作,如今表现的分外依恋季白墨,她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孤身一人的时候,无助彷徨,深陷沼泽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笑着,庆祝着她的精神崩溃,庆祝着她的癫狂无助,无数双手将她拉扯进沼泽的深处,黑暗与淤泥逐渐吞没她。
找不到一丝光,找不到一丝依仗。
只剩下也一场狂欢,庆祝着她死亡的狂欢盛宴,一片死寂之中连风声都安静的微不可闻。
她不敢哭,不敢喊疼,不敢撒娇,不敢……
而后她被季白墨的声音从梦魇之中抽离出来。
颜白眸光暗淡失色,身上疼的厉害,这种疼似乎不是源于身体上的,更多的像是来源于灵魂深处的痛楚。
“白白……”季白墨瞧着颜白这个模样,似是有些心疼,垂下眸子,敛去眼中的神色,手轻轻颤着放在颜白的脸庞之上,弯着唇角,声音温润。
“你要明白,你是我的唯一。”季白墨凝视着颜白水亮的眸子,狭长的桃花眼如今眉眼之间尽是温柔,将凉薄与残忍都压制在眼眸的最深处,如今瞧着便是初见之时的谦和如玉,斯文儒雅的贵公子,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掌宛若玉雕一般,轻抚着颜白的唇瓣。
“这世上,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他似是对着颜白做着承诺。
114在一旁却是有些惊恐,瞧着季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