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像是墨溢出一般,衬得天上的星光更加明亮了。
云非墨将水晶虫收回,下巴抬了抬,示意魏无忧,苏靖竹就在前面的宅子中。
“先解决暗中的护卫,你左,我右。”魏无忧的声音压得很低,沉静的声音宛如暮鼓。
云非墨会意,朝着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与魏无忧分开。
宅院的外面是一场悄声无息的战斗,宅内也颇为安静。
彼时,楚星河正看着自己屋内的一束干花。这干花是杜鹃花所制,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向苏靖竹索要的。
红鸾顺着楚星河的视线,看向了瓶中插着的干花。瓶子是珐琅彩瓶,瓶身上绘有锦鸡与繁花图案,有锦上添花之意,做工精巧,价值不菲,而那杜鹃花不过是大德附近的大屋山上的普通野花而已。只因送的人不一样,所以这花在楚星河的眼中价值也不一样了。
她想,哥哥还是孤单太久了。
她虽然可以陪伴在他的身边,但是她没有办法读懂他的心思,他做的很多事情,她都没有办法理解。
而苏靖竹虽然不赞同他做的很多事情,但是苏靖竹却能迅速理解楚星河的所作所为。这并不是什么默契,如果非要说的话,还是苏靖竹揣摩人心的功夫太过厉害了。
楚星河的手微微一颤,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她下毒了。”
红鸾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发现身体中毒的征兆,但是因为知道苏靖竹用药很是厉害,所以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楚星河说的下毒之人是苏靖竹。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若真是苏靖竹下毒,会激怒哥哥的……
红鸾看着楚星河那张山雨欲来的面容,声音中带了一点哀求:“哥,你不要冲动。”
她怕万一楚星河没能控制住自己,会把苏靖竹撕了。可能现在一时冲动,哥哥无法保持理智,但若是苏靖竹真的香消玉殒,她觉得哥哥清醒过来会很痛苦。
“嗯。”楚星河淡淡地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房门。
红鸾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身体的异状,她快步跟上楚星河的脚步:“什么毒?”
“身体各方面能力变得迟缓,先是思维,后是行动。”楚星河淡声说,“这个过程太缓慢,来得没有那么快,一般很难察觉。”
红鸾的脸色一白,这种毒药如斯恐怖……如果一个人连思考能力都渐渐变得和上了锈一样,难以转动,那么思维慢下来了,又怎么察觉自己可能连动作都慢了?
而且她和楚星河站在一起,两人的动作差不多,都没有别的参照物。
待楚星河一脚踹开了苏靖竹的房门,看到的便是苏靖竹和魏无忧站在一起的画面。
“你要走,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楚星河正说着话,随手拿出了自己藏在袖中的匕首,面色淡淡地朝着自己的掌心划过。掌心很快出现了一条血线,旋即那血液慢慢溢出,血线越来越粗,越来越鲜明。
饶是红鸾知道楚星河这么做是为了清醒,仍旧有些心疼楚星河这个做法,她拧眉:“竹丫头,你不该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