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策马而来的人,已经能够看到身影了。
前方是一片洁净的雪地,绵软得像是一片片铺在地上的棉花。雪飘飘忽忽地往下落,轻盈得像是清瘦的白裙舞女,无所依靠,四处漂亮,带着细弱伶仃的柔弱美。这时策马而来的他,便像是能够打败千军万马的常胜将军,强势地将那雪花飘零的柔软画面,变得金戈铁马起来。
远远地,便能够看到那人骑着墨色骏马奔驰而来。那是一个有着比夜色还黑的墨发男子,外罩猩红色大氅,内穿黑色流云暗纹锦衣。
离得太远,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墨发红氅,在雪中艳艳生华。但也只不过是看了那么一眼,苏靖竹便没有挪开自己的目光了。她定定地看着那个身影靠近,刹那间,似乎风停了,雪散了,眼眸中只剩下了他的身影。
其实那么远的距离,苏靖竹并不能知道他的目光放在何处,可就是觉得,他在看自己。
马匹的速度很快,他就像是一瞬间就到达了眼前似的,那种凌厉而迅猛的气势,扑面而来。直把整片空间都给冻住,叫人猝不及防。
他的眼眸一扫,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灿若寒星,似乎把在场人全部都看了一个遍,又似乎谁都没有看。
月儿瞪圆了眼,都要以为他是从风雪中走出来的神祇了。他端坐在骏马上,腰杆挺直便像是有戒尺在后面衡量着他的坐姿一般。猩红色的大氅在风中翻飞着,宛如一朵朵翻滚着的红云,是比红霞更为迤逦的颜色。
楚星河看看眼前的男人,再看看苏靖竹,皱了皱眉头。他该说这两人心有灵犀还是如何?苏靖竹刚刚才期盼他来,他就来了。来得可真是及时,就像是璀璨夺目的星子,刹那间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苏靖竹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虽然此刻魏无忧露出了原貌,这番长相绝对是让天下男女都为之动容的样貌。按理说来,苏靖竹现在这副尊容,本该自惭形秽的,但是喜悦盖过了一切,她倒是忘记了自己的样貌如何了。
大胡子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此刻心如擂鼓,便像是被箭羽射下的小鸟落地,在垂死挣扎着。
兄弟们显然已经将自己奉为了说话的代言人,一个个都看着自己,大胡子无法,只得开口对对面的人说:“这位兄弟,还请让让!”说话间,束手束脚,已经落于下风。
“尔等现下离去,我便不追究。”魏无忧的眼眸扫过苏靖竹,确定苏靖竹精神状态还好,便不想与他们多浪费时间。如果可以,他是比较希望长驱直入,过去抱住苏靖竹的。
他声音如珠落玉盘,悦耳而清冷,又如拔剑的铿锵声,有力而令人心折。
一众江湖人,其实光是听着他的声音都挺怂的。但是想到也就魏无忧一个人而已,他还能扭转大局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