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阴天,暴风雨之前,空气是一种沉闷的死寂。
还没到饭点,赵纯不在。
桌子上摆着茶水点心,田桑桑捻起一块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吃着,边吃边思考,这是她的习惯。脑子在慢慢地运转,桂花糕是什么味道她都不太清楚,只是机械地嚼,嚼啊嚼。
鲲凌不在后,店里几乎没人看了。之前她还能看一会儿,如今月份越来越大,她站久了腰就疼,客人不少,一站着就没坐下的机会了。
赵纯有时没事,会去店里帮忙,但他不是经常没事。
所以,她得招工了。
明明才是下午,客厅里却透着寂静的幽暗,让人以为这是到了晚上。最近的天气就是如此,很久没下雨了,看来这是要下场大雨的节奏。
田桑桑在心里想着。
“砰砰砰……咚咚咚……”
慢慢的有敲门声传到田桑桑的耳朵里,很奇怪的敲门声。
不热烈,也不轻缓。
田桑桑心里一喜,立刻从沙发上起来。
她的手扶着肚子,几步走到门口,差点要热泪盈眶。
站在四合院中,抬头看着方寸之上的天空,乌云密布又轻轻流转,好像正在往两边散去。分不清是幻象还是现实,她只知道,太阳要出来了。
她盯着院子外紧闭的大门,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溢满心口。
赵纯有钥匙,从不敲门,儿子不可能这时候回来,难道是。。。鲲凌吗?可鲲凌不会敲门的,她会直接跃到墙上。那么那么是谁?江景怀!
是了,是他,只有他!
隔着门,看不到外头,心早已飞出。
用力地咬了咬下唇,田桑桑低眸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很整齐,她还是忍不住理了理。加快脚步往前走,其实也快不了多少,毕竟身子已然是臃肿的。
从这里到大门,路过枣树,路过银杏树,路过菜地。这条路,她走了无数遍,来来回回,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么长这么短,这么百感交集。
她拉开门栓,故意问道:“谁啊?”
欢喜中夹杂着一丝怯弱,那几欲要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没说出口,九分期待,一分命运。谁都无法把握的命运,她愿意留一分给它。
声音里的轻快已经透露了她自私的心情。
门打开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凝滞了下,又很快恢复了笑脸:“大伯母。”
又往她身后看去,惊讶:“二哥。”
大伯母和江景山一起来的。江景怀在家里排行老二,人如其名,是个高大壮实的男人,人挺憨厚的,一双黑眸清澈,炯炯有神。
这是田桑桑往常对他的印象,但此刻不是如此,二哥的眸色很重很重。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她笑了笑,热情地招呼:“你们快进来。”
大伯母和江景山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跟着她走了进去。
走了几步,田桑桑停下脚步,忽的转头:“二哥!”
这是二哥啊,和江景怀一起出任务的二哥,和江景怀一起去边境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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