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婆婆随即亲自滑动着轮椅去替她倒水。
曲姨亦拭着泪,欣慰地道,“总算你平安无事了……你不知道这三个小时大家都多担心你!”
“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她抚慰道。
所有人的脸上这才露出笑脸。
“好了,苏沫这个时候最需要休息,我们都出去吧……”开口说话的是陆敬之,他将手里抱着的一束鲜花插进了花瓶里。
清幽靠在江隽的怀里,笑容最为灿烂。“对,我们都出去吧,让嫂子好好休息!”
“好。”
所有人随之退出了病房。
她忽然想起了麻药生效时的那个梦境,出声唤道,“我想跟我妈单独说说话。”
清幽随即拉住了她的母亲,将母亲带进了病房。
母亲的目光一直是涣散的,意识也是恍惚的,但此刻却有焦距地看着她。
清幽有些感动,“我看苏姨是有感觉的……她老人家真的有可能有一天会恢复正常的意识。”
她一瞬也不瞬地凝视母亲。“清幽,你可以帮我把母亲刚刚送我的千纸鹤拿给我吗?”
“哦,哦……我差点给忘记了!”清幽连忙从包包里将千纸鹤拿了出来,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这可是苏姨最好的祝福,相信你戴着她,接下去都会是好运。”
“嗯。”
清幽没有再打扰她和母亲,退出了病房。
她的身体不能动,但手还很灵活,她轻轻拍了拍床沿的位置。
母亲几乎不跟她说话,但偶尔能读懂他们的动作,只是有时候要许久才反应过来,可是此刻母亲却很快就在她的床沿坐下来。
她很是开心,想起刚才的那个梦境,她微笑地问,“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你就摇头,好不好?”
母亲没有回应她,依然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她耐心地道,“妈,我是小沫,我是您的女儿,您是最疼我的……”
母亲这才慢慢抬起无神的眼眸,看着她,但一双眼很快又失去了焦距。
她知道她现在不能说太多的话,因为每吐出一个字,胸口手术的位置就有伤口的疼痛传来,但她还是努力地坚持住。
“妈,您会叠千纸鹤,这是有个人教你的,对吗?”
母亲没有回应。
她随即提醒母亲,“我刚刚说过了哦,如果我说得不对,您就摇头,但我说得对,你可以不说话……”
母亲反应迟钝了几秒,这才点头。
她笑了笑,接着道,“妈,教您叠纸鹤的人,他是个男生,他长得很高,皮肤偏白,五官很立体,尤其是鼻子,很高……他的手特别漂亮,骨节分明的那种,又细又长,就像女孩子的手一样……”
母亲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却让她的眼睛开始渐渐噙了泪光,她屏住呼吸,顶着喉咙的哽咽又道,“他很尊敬您,他唤您‘苏姨’是吗?”
母亲突然摇头,而且摇得很厉害。
她无法控制地抽泣了声,但未免吓到母亲,她很快遏止自己的抽泣,保持声音的平稳道,“他……唤你‘妈’?”
母亲又变回安静的样子,一声不吭。她的双眼滑落出泪水,哽咽地唤道,“单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