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兵马大元帅终于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礼部尚书的两只眼睛瞬间瞪的仿佛铜铃一般。
就像是要重新认识兵马大元帅似的,足足盯着兵马大元帅看了数分钟,这才喘着粗气道:“岳天涯,我真的没有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直呼其名,甚至不再顾忌两人之间地位上的差异,足可见兵马大元帅方才那一句话,对老尚书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光启,你我相交上百年,彼此从进入政局开始,就一直守望相助,这一次,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选择。”
岳天涯沉声说道。“理解?岳天涯!你难道忘了百多年前,你我同年入朝为官,彼此相谈后所说的那些话吗?看一看现在的内阁,除了你我二人,其余人的身后,谁没有家族和宗门势力的背景?无论皇室再如何的规避和控制
,家族和宗门势力也终究在咱们太夏境内过于根深蒂固,当朝官员,至多是让这种联系不那么紧密,不那么鲜明。但寻根究底,大部分人都不可能脱得了家族和宗门的关系!”“那时的你我,是朝廷内外两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最关键的是,你我二人……都真正的出自平民人家!你在军中,我在朝中,互相守望相助,才一步一步的经过了百多年的努力,最终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虽然其中不可避免的和一些家族以及宗门势力妥协,但我一直认为,你我二人都没有忘记当初的信念!”
礼部尚书盯着岳天涯,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我们要为了平民百姓去发声!我们要为了那些真正无力的、被统治的阶层去呐喊!这些誓言,难道你都忘了吗?”“我没忘,那些话言犹在耳,不敢或忘。你我这些年来,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付出的远比其他人多得多,可即便如此,也终究先天不足。所以你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再不可能进步,而我在这兵马大元帅的位
置上也始终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悬崖。”岳天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我这些年来,为了普通百姓已经争取了许多,陛下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尽管不允许我在内阁会议中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每每有所涉及,也总会私底下询问我的态度。可光启
啊……这一次我却不能再继续如你所想的那么做。”“你觉得我冷血也好,觉得我变了也罢。可于我来讲,几十万精锐士卒,在即将开始的圣战中,或许可以抵挡住数万蛮族的军队,或许可以左右一场局部战争的走向。然而几十万的普通百姓……在圣战里除
了提供后勤的支援以外,没有任何别的作用。甚至反而有可能成为累赘。”
“这是一场注定了会将所有人类全都牵扯进去的战争,一时的仁慈,并不会带来好的结果,所以这个选择,并不难做出决定。”
看着岳天涯的表情,礼部尚书便知道其决心坚定,不容更改。深吸了口气,礼部尚书摇了摇头,很是无力的喃喃道:“你们……都他妈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