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从情理上讲,这个男人掌控了自己、掌控了母亲的生死,并以此作为要挟,如此行径应该被她所憎恨才对。
但经过这些天的了解和接触,春娇实在生不出什么恨意。
连春娇自己都疑惑,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对他,我就生不起一点点恶感呢?
小小的车厢内,车帘封得严严实实,没有透出一点点光,昏昏沉沉之中又充满了男人的味道,任何年轻姑娘都会忍不住烦乱思绪。
春娇看着夏商,对方正闭着眼,神态自若,一动不动,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年轻俊美的脸上呈现出与年龄不符的稳重和老沉。这事最让春娇着迷的地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在此人面前自己就是小孩子一样,本是个年轻人,却有种比娘亲还要沉稳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春娇撅了噘嘴,小声嘀咕:“明明不会武功,还搞得那么神秘。”
马车晃晃悠悠两个半时辰才到扬州,然后在信来客栈落脚。
客栈是个小客栈,位于扬州西城运河渡口边,对面便是一排排的花楼,日夜都有莺歌夜语之声。
但夏商来得不是时候,信来客栈人多,唯有一间上房空闲。
夏商爽快答应下来,春娇却紧皱了眉头。
跟店小二到了房间,看见房中一张双人木床时,春娇眉头皱得更紧。但她的身份在人前不好开口,待店小二走了之后方小声问了一句:“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夏商好似心不在焉,看了床铺一眼,淡淡道:“床够大,两人足够。”
春娇气闷,想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又不禁脸红,心说这厮是不是在装傻充愣?
“你在这儿坐会儿。”夏商忽然话音一转,开了门,“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说完,不等春娇回答,就关门走了。
春娇越想越不对,觉得这人会不会故意岔开话题,等到了晚上……
如果真如此,我该怎样?
千丝万缕的思绪相互缠绕,竟忘了时间,等回神时夏商都已重回房间。
夏商还有些奇怪,觉得春娇今日脸色不对,好意问了一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春娇连连摇头,小手使劲儿揉了揉自己发红的俏脸,强打起精神。
夏商不知道的是,春娇已在脑海中预言了一次晚上将要发生的故事,对这三日的漫漫长夜既害怕又期待。
“我要出去一下,可能回来较晚,这里有伞,如果你要出门得带上。”
听夏商说,春娇才注意到夏商回来后手里多了两把伞,一把放在桌上,一把他自己拿着。
春娇下意识问出来:“你出门就是为了买伞?”
夏商点了点头:“不说了,我得走了。”
说着,夏商就要关门。
春娇有些急:“诶!你晚上回来吗?”
不知为何会这样问,但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
“会。”
更不知为何,听到一个“会”字,春娇的心里稍稍安定,见关门之时忍不住笑了,笑中带羞,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