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饼干和水递到了安相手中。
阿良的嘴角抽了抽:总裁示好拍马屁上了。
秦琛心中禁不住的冷哼一声。
全然不知个中行情的安相最是无忧无虑,接过后细心的撤了饼干的包装,从中抽了一块饼干递给了连翘,连翘没有多想,随手接过放进了嘴中。
接着,安相又拧开了矿泉水瓶盖,将水又递到了连翘手中。连翘抓过,喝水。
秦琛心中突然就有了怒火,上前一步。
偏偏此时,春春的眼睛睁开了。
连翘大喜,蹲下,叫道:“春春。”
由于高烧,春春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她看不真切。但她感知得到,有人抱着她。小凤在一边。
“诺兰,你醒了?”齐言的声音带着些哽咽,带了丝喜极而泣,眼中不觉漫起浅湿。
是,这是他的诺兰。
哪怕她瘦得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但眼中仍旧一片清明,孤傲中带着点倔强,倔强中又藏着一丝柔和……
他真是蠢得可以。
和他的诺兰相遇了这么久,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认出他的诺兰。
如果不是主动的要背她,如果……
那他此生是不是都要和她错过?
念及此,齐言的身子有点抖,复又说:“诺兰,来,吃点东西。你得补充热量了。”
“诺兰!”
在这声声的‘诺兰’的叫唤声中,春春眼前的景物从模糊到清晰,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齐言,她眼中有讶异一闪而过。
“诺兰,来,吃点东西。我喂你。”齐言柔声说。
春春定定的看着齐言。
二十年了。
若不是那日和连翘谈及少时的青涩恋情,Neil在她的心中,永远只会存在心里的某个角落,落满灰尘。
偏偏的,提及了,那灰尘就拂去了一些。
然后,他居然又出现了,那灰尘就彻底的扫去了。
他对她本就熟极。
先前她认出她,刻意的避着他,他暂时认不出她可以理解。
但现在她在他怀中,想必是认出来了吧。
否则,他怎么口口声声喊她‘诺兰’。
如果她没记错,他曾经唤那冷组长为诺兰。
莫非……
是了,是了,难怪看冷清秋的时候总觉得有点眼熟。不论是眼睛还是气质再抑或是身材,冷清秋和原来的她是那么的像。
他,一定是误将冷清秋当成她了!
春春闭上眼,脑中千回百转……
见春春又闭上了眼睛,齐言只当她是又难受了,急忙问:“诺兰,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有不舒服?”
春春再度睁眼的时候,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问:“你为什么喊我诺兰?”
齐言的心‘咯噔’一响,心慌的看着春春,问:“诺兰,你,你不记得我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齐言心一松,脸上有了笑容,“诺兰。”
“你是这次救援行动队的齐总,和秦总一起力战狼王去了。”说话间,春春挣扎着坐起,四下看了看,看到了秦琛,于是又说:“想必你们两个应该赢了狼王。”
她又看了看林子四周的行情,看了看天,说:“嗯,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这里是一线天。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应该能够走出这片林子。”
看她说得云淡风轻,齐言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再该如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一直以来,她是他的执念。
而且,他还闹了个荒唐的笑话,错认了执念。
如今呢,执念似乎全然忘了他。
那他执着的二十年,是为了什么?
“诺兰,我是Neil啊,和你一起出特工岛的Neil。”
“诺兰,你还记得我的对不对?你不可能忘了我的对不对?”
他将手慌张的放在她的心口处,感触着她弱弱的心跳,说:“我曾经要了你的心,你忘了吗?”
春春微皱的眉稍稍跳了跳,“Neil!”
她认出他了!齐言欣喜的说:“是,我是Neil,你的Neil!”
“Neil!是你。”
“是,诺兰,是我。”
“Neil!二十年不见,你还好吗?”
“不好,我一点也不好。没有你,我一点也不好!”
闻言,春春的眼睛微涩。
他不知道她的消息。
但她却清楚的知道他的消息。
他在寻她。
他不交女朋友。
他的身边杜绝一切女性。
他的秘书、助理都是男人!
世间有他性取向的各种猜测。
只有她知道,他在等她。
可是,她的人工心脏时有不舒服,真正的心脏尚没有着落,回到他身边,他对她除了愧疚外就是日夜操不完的心了吧。
更何况,她选择了卧底的路,从此要抛弃所有的兄弟、姐妹、朋友、亲人、爱人!
她想,时间会让他忘了她的,一定会的。
哪曾想,一过二十年,他仍旧是那个在原地等着她的男孩。
而她,却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女孩了。
当她遇到了Jack……
她那青涩的少时情缘被Jack彻底的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想起Jack,春春嘴角抹起一抹苦笑,干脆闭了眼,再睁开时,眼底仍旧一派清明,说:“Neil。”
“嗯。”
“我允许你,不再是我的Neil。”
“不,我要,我要一直当你的Neil。”
他们相处的那七日,她日夜宣誓主权,说:“Neil,你是我的Neil。”
那个时候,如果他回答慢了一拍,她就会生气。
特工岛出来的女孩,个个具备着冷艳的气质,但其实在爱人面前,也有淘气、娇俏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她生气的时候会嘟着嘴,像那气鼓鼓的河豚似的可爱极了。
正因为想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所以,每日、每夜,当她宣誓主权的时候,他就总是故意慢一拍的回答,说:“是,我是你的Neil。”
可现在呢,从不曾想过,再见面,她会说:我允许你,不再是我的Neil。
为什么明明抓到她了,明明她就在他的怀中,但他怎么有了再也抓不住她的感觉?
他突然害怕、惊恐、不安……
他不知所措的从罐头盒中挑了勺罐头肉出来,递到她嘴边,说:“诺兰,来,乖,将就着吃点,保持体力。”
这声音柔和得,似乎担心她是个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似的,生怕声音大了就能将她吓裂。
春春闭了闭眼,轻叹一声,说:“Neil。”
“嗯。”
“我已经不是诺兰了。”
“我知道,你现在是吴兰。”
“我是说,我们……”
齐言直接将罐头肉递到春春口中,说:“快吃。保养体力。还有半个小时的路,不吃东西怎么成。”
春春真不想吃,但齐言强行送到了她嘴中,她不得不吞下。
一吞下,她又说:“Neil……”
齐言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不停的喂着她吃东西,还说:“别说话,保存体力。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不得不时时吞下他强行喂过来的罐头肉,春春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远处负手而立的冷美人。
唉……
终于再又吞下一口罐头肉后,春春说:“好了,我饱了。”
看着盒子中还剩大半的罐头,齐言不满的说:“怎么才吃那么点,再吃点吧。听话。”
眼见齐言又挑了勺罐头肉,安相在一旁插话说:“这已经算多的了。再吃,可能会吐。”
安相的话才落地,春春脸上就有了难受之状。齐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问着‘诺兰,你怎么了’的话,安相已是一把扯了春春过来,让春春趴在地上。
对着小溪,春春吐了个干净。直吐得胆汁都出来了,才终于止住了吐。
春春长吁一口气,捧了溪水漱了口。才翻转身,猛然发觉呼吸不畅……
齐言离她最近,只看到春春似乎翻了白眼,又用手勒着她自己的脖子,后来身子更是抽搐着?
齐言有些手足无措,一把抱起春春,“诺兰,诺兰。”
冷美人等人也围了上来。
因为冷美人冲得急,连翘被冷美人挤到一边去了,差点摔跤。好在一旁的秦琛腿就在她边上,她倒到秦琛腿上去了才止住倒地的去势。
慌乱中,因太过关注春春,连翘没有看到秦琛那伸出来准备扶他的手在半途又缩了回去。她再度扑上前,喊着:“春春。小相,快。”
安相最听连翘的话,在震惊中一把将齐言扒开,然后,他果断的将春春抱住,让春春趴在自己的肩上,轻轻的顺着春春的后背。
果然,慢慢的,春春的呼吸再度平稳起来。
“是因为食物不合口,吐狠了,导致全身神经功能痉挛。老毛病,没事了。”
安相一边说一边将春春放下、抱在怀中,然后抓过连翘递过来的水,说:“春春,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