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医恼羞成怒,当年的事儿其实成了悬案,本来有人想要给胡小姐开膛破腹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娃儿的,可胡大人爱女心切,不忍心女儿死了还不能留个全尸,人死了,到底有没有怀孕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可女儿以死明志,还是对他们夫妇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于是胡大人辞官回家种田去了。
既然是死无对证,杨太医也就有恃无恐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碍于赫连九霄和言行书在场,不敢发作,只是低声怒道:“姑娘,老夫已经年过花甲,请您说话要斟酌一二。”
“要想被人尊重,首先你得值得让人尊敬!”桑果的话说的很快,堵的杨太医说不出话来,“杨太医,你敢不敢与我打赌,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们去找胡大人,验尸查看,到底你有没有错?”
“我……”杨太医迟疑了一下,但一想自己若是不应承下来,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也会让人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我有什么不敢的,姑娘若是不死心,那大可以一看便是。”
“好,一言为定!”桑果清冷的目光扫过杨太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别人说什么似的,“我想胡大人会希望还女儿一个清白的。”
杨太医不就是仗着胡大人不想要女儿死无全尸而拒绝验尸的么,可桑果要是出面的话,皇后的面子,他不会不给的。
杨太医想到此,心中一寒,但又觉得没有必要,毕竟自己不会诊错脉的。
赫连九霄知道自己这会儿不能替桑果说太多话,不然明明是桑果有理的,也会让人说闲话,所以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偶尔会跟言行书说些军营里的事儿以及对攻打西羽的计划。
杨太医得了空就跟赫连九霄进言:“皇上,微臣有十足的把握,敢断定这营中的军士们患的就是天花,请皇上下令赶紧闭营吧,所有和患者有过接触的人,必须要全都留在营中,以免传染到营外之人。皇上,此地危险,不宜久留,咱们大家还是赶紧离开吧。还有,请您下令,将病死之人的尸体全部焚毁,以绝后患。”
言行书刚要开口拒绝,他的态度很明确了,绝对不能如此残忍的烧死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曾经那个清风朗月的书生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热血男儿,尽管他的手指依旧纤细的只适合拿笔作画,可是如今拿起剑来也稳如泰山。
“阿九,杨太医诊治有误,据我所察,营房中的军士们患的根本就不是天花!”桑果的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觉得松了口气,刚开始真的觉得很像是天花,她还在想安丘是如何让将天花散发到军营中之中来的,可是后来又看了几个伤患后,她就改变了想法。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什么?不是天花?这怎么可能!”太医们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杨太医一脸不屑,嗤笑一声,讽刺道:“姑娘说它不是天花,却不知姑娘可看出,这是何疾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