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花丛中,冬月在浇花。
冬月是谁?是跟合欢一起招进来的洗菜姑娘,当时还是金玲亲自选的,桑果一般的事儿不怎么过问,所以这找招人的活儿也落在了金玲的头上。
她的一张秀脸沐浴着淡金色的阳光,肤光如脂,如朝阳映雪,简直比她面前正在浇灌的那株牡丹花还要美上三分,看得她都差点呆住了。
以前觉得望京楼里多了个赏心悦目的姑娘,那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谁见了都会多瞅几眼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分男女老少,所以当时她还是很开心的,为此跟桑果还邀功来着,可现在怎么看冬月都觉得她的美太呲牙了。
随后她就怒了。
她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一股心火,一下子跳了起来,抓起盆里的衣服,一件件地对着叶隐兜头兜脑地砸了过去。
“欺负人!叫你欺负人!你就知道欺负我,让我给你洗衣服,你却去偷看别人,你觉得别人好看,你叫她给你洗衣服去!”
金玲一股脑地把盆里的衣服砸了个精光,然后抹着眼泪跑走了,剩下叶隐目瞪口呆地站在当地。
这是闹哪样啊?
他郁闷地看着被金玲丢了一地的湿衣服,以他的身手,这些衣服自然一件也没砸到他,却淋了他满身的水点子,让他非常不爽。
他皱着眉,想着金玲刚才骂自己的话,她是什么意思?好像是生气了?因为自己偷看别人?可自己偷看谁了啊?
叶隐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在了冬月的脸上,冬月显然也听到了金玲的话,正在怔然出神,见自己的目光看过去,忽然挑高了眉,对自己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糟糕,她也误会了!
可自己看她,完全不是她们想的那个意思!
刚刚他分明是在看金玲,意识到金玲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才装作去看别人的,谁知道那里冬月拿着水瓢在浇花,这个真的误会了。
桑果坐在椅中,好笑地瞅着她。
金玲为什么伤心,她实在再清楚不过。
金玲诉了半天的苦,一抬眼,见桑果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登时恼了,气道:“姑娘,你不帮我出气,还笑话我!”
桑果微笑道:“金玲,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叶隐让你洗衣服?还是因为他在瞧冬月?”
铃铛顿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她……她不知道啊。
好像,好像更像是因为后者,其实他让自己洗那堆脏衣服的时候,她倒并没怎么生气,心头反而有一丝窃喜,心想,他攒了这么多的脏衣服,一定是因为没人帮他洗,为什么没人帮他洗呢,显然是因为他是一个人,没成家啊。
可是为什么一看到他在看冬月,她就那么气愤呢?
铃铛张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傻丫头!”桑果看着她那蠢样,一指头点在她的额头上。
算了,这丫头刚刚动心,叶隐这么做肯定是对金玲有心的了,不过这种男女间的小心思,还是你猜我猜的时候最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