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妈妈,伺候我穿衣服!”言素悠不像桑果一样,用不惯下人伺候,她是自小就生在富贵之家的,所以对于这些事儿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然而也并不觉得那里不对,反而觉得不这样才奇怪的,像桑果那样的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
“夫人,您今天要动手吗?不行,人那么多,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陶妈妈尽她所能的劝阻着。
然而言素悠的清冷的声音却悠悠响起,空旷的大屋子,叶闲庭已经许久不曾踏入过了,自打纵火一事后,二人似乎也没怎么说过话,这样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十七年来,她如有男人如同没有一样,如果不是叶歆竹撑着,她或许在某个孤独的深夜便已经死了。
“既然是我们相府的下人成亲,那我这个当家主母过去瞧瞧也没什么不行吧?”
陶妈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低声地开了口,却是换了称呼:“小姐,我知道您这些年来委屈,可有的时候人就得认命啊,您再不济也要想想小小姐……”
言素悠在这些人面前的架子还不是很大,所以就像是跟朋友交谈一样这些年来,她好像已经没有朋友了,她瞧不上整天围着男人转的女人,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言家的担子如今终于可以卸下来了,言行书长大了,她身为言家的人的那份责任尽到头了。
如今的言家亦如她所料那般,风光一时无两,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她的功劳,若不是她悉心教导言行书,他未必会有今天的成就。
“你下去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听说他已经写好了休书,只是还没找到机会给我……呵呵……”言素悠苦笑了一声,十七年来,最终换来的还是被休的结局。
十七年弹指一挥间,所有的情感灰飞烟灭。
陶妈妈身形一顿,原本是要退出去的,可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话,她也是心疼言素悠,然而这都是主子们的事儿,她就算再受尊重,终究还是奴才,她叹息了一声,然而身后却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是他逼我的。”
陶妈妈回头,“小姐……”
“行了,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我想静静。”当打扫的下人不小心看到了叶闲庭写的休书后,她的心简直快要停止跳动了,他竟然狠心的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她留,那她又何必念什么夫妻之情呢。
没了,全没了,自己兢兢业业的对他,最终却换来了什么?
桑果在宫里吃了口早饭便来到了相府,被赫连九霄缠完,刚想轻松一下,却不想要被叶歆竹缠,她拉着桑果说了好些话,而自打进了相府后,杭小溪就存不不离的守着桑果,深怕出了什么差错。
客人们纷纷进了门,流水一样的礼物被送进来。在震天的鞭炮与锣鼓声中,叶隐看着花轿远远地被抬过来,他的身上挂着红绸站在那里,纵然那张方正的脸上甚少有笑容,此刻被四处鲜红的颜色映衬下,仿佛也染上淡淡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