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坐在墙边的厉爵风盯着地面冷笑一声,嗓音充满了嘲讽,“武江,我是不是很窝囊?”
把儿子从自己女人身边夺走;
把儿子送到老头子面前,还要教训儿子不可以露出破绽;
一场交易,他把自己和儿子卖给老头子……
卖了整整四年,还要继续卖下去……
他厉爵风……活成什么德行了,窝囊到这种地步。
“厉先生。”武江站直,认真而严肃地道,“能跟着厉先生做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荣幸?
厉爵风又是自嘲地嗤笑,抬眸看向武江的手臂,“你这条胳膊差点也废了。荣幸?”
荣幸跟在他身边枪林弹雨?
武江坚定地道,“是,荣幸。”
“我不听奉承。”厉爵风冷冷地道,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落得一地的网球。
“我相信,总有一天厉先生能掌到厉家财团的大权,到那个时候,没有人能威胁您。”武江又一次说道,语气很重。
……
大权?
他要到哪一天才能夺得大权?
顾小艾和Len又等得了他多久?
“Len现在如何?”厉爵风冷漠地问道。
“一直哭着要见顾小姐,我……还没见小少爷这么哭过,情绪很激动。”说到Len,武江担忧地道,“明天厉老就要见小少爷,万一小少爷露了馅,厉老一定不会放过顾小姐。”
别说是顾小姐,就连厉先生也会被毒打。
厉老的家法,是最残酷暴戾的。
……
厉爵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网球,猛地朝对面砸去。
厉爵风低吼一声。
武江看着那个网球被大力地砸到对面墙上,反弹回来,落在地板上发出较闷而沉重的响声……
“厉先生,那现在该怎么办?”
“为什么我会是他的儿子?!”
厉爵风突然声撕力竭地吼道,从地上捡起球朝对面重重地砸去,瞳仁如夜一像黑,带着浓浓的不甘,声音从喉咙里吼出来。
……
空空荡荡的室内网球场,网球砸到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武江站在一旁,默默无声,不敢插话。
……
为什么他是厉家的子嗣?
Len是他的儿子,为什么还要看老头子的脸色小心翼翼过活?!
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
“咚——”
又一个网球被厉爵风狠狠地砸到地上。
武江愕然地看着地上的网球,那么结实的一个网球竟然被生生地砸裂成两半……
“为什么我是他的儿子?!为什么?!”
厉爵风的脸上如弦般绷紧,额上渗出汗水,黑眸死死地瞪着前面。
那种不甘……歇斯底里。
……
为什么……
武江自认愚蠢,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厉先生是厉老的私生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小少爷已经患上孤独症,厉先生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力改变。
每一次,厉先生要去逼小少爷听从厉老的话之前,都会发泄一通。
到处砸东西直到把自己的手砸破,砸到流血,他才会停止。
仿佛不这样做,厉先生就无法去逼迫小少爷,无法站在小少爷面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