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直低着头的曼文抬起眸,窗外,凌晨的天还是如同黑夜,雨势大得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前方的路有几排车灯交替闪烁,点缀着漆黑,车速保持一致,领着她们往庄园的方向而去。
“……”
心口像被什么揪住一般,曼文疼得抓紧了身前的大衣。
这个时候,厉爵西对她越好,她越受不了。
身体往后靠去,曼文转过脸斜靠着,闭上眼睛,良久,一滴泪从紧闭的眼中滑落下来……
车里静默极了,只剩下外面磅礴的雨声。
大约是觉得无聊,司机自作主张开了广播。
里边正播着一台情感节目,干净的女声用最纯正的英腔缓缓讲述着一段爱情,“女孩子最后说,你一定要记得我,因为我为你付出了一切。Wow,这个故事很感人不是吗?勇敢去付出过的人才有资格称之为爱情……”
曼文安静地听着,突然很想打个电话去电台反驳。
Sara为厉爵斯付出了一切,勇敢到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境界,可最后呢……她什么都没得到。
连生命都无法保障的时候,爱情真得有用吗?
可能是自己懦弱了,曼文自认做不到,她做不到不顾一切,也做不到让厉爵西去步厉爵斯的下场……
他们的女儿还太小,需要厉爵西去照顾。
女儿……
曼文咬了咬唇,伸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对,她还有个孩子……
曼文睁开眼,窗外的天露出一丝曙光。
回到庄园,曼文连卧房也没有回,直接走向厉老的房~间,房~间外,保镖林立,把她拦截下来。
足足等了四个小时,曼文才被通知进去。
一进去,曼文便见过正在让仆人服侍穿衣的厉老,她站到一旁,“父亲。”
厉老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只是对着一旁的老仆道,“昨晚雨下那么久,那些花草怎么样了?”
“我已经让人保护起来,但还是残了一些。”老仆“卟嗵”一声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谁都知道厉老最在意那个花圃,里边的花草容不得被摧残一分一毫。
“没用的东西!”
厉老的脸一下子难看下来,张口道,“连点花花草草都看不好,拖下去,把他一条腿给我废了。”
“老爷……”
没等老仆求饶出一句,便有保镖将他拖了下去。
曼文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看向厉老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底又生起恐惧……
洗漱完毕,厉老径自朝外面走去。
曼文只好跟上,厉老走出古堡,往花圃走去,外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仆人执起伞,将厉老头顶上方遮住。
其余的人,通通淋在雨中。
昨晚的狂风暴雨让花圃里花残了不少,厉老皱皱眉,弯下腰亲手将一株株花枝扶正,小心翼翼地用花剪将多余的枝桠剪去。
在厉老眼里,几株花草比人的性命都重要。
“我听说你去财团了,事办得怎么样?”
将大部分花枝扶正后,厉老像是才看到她似的,冷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