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文微微蹙眉,“我没有逼你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厉爵西缓缓举起正在输液的手,任由血液逆流,目光紧迫地盯着她,“如果你觉得任由这根针插在我身体内,不痛不痒、不进不退是你选择的最佳状态……”
“……”
“那我告诉你,我宁愿只痛一次,而不是感受它随时随地的威胁和痛楚!”
说着,厉爵西像是发狂般地突然将针用力地往手背深处扎去,血珠立刻沁出……
“不要——”
曼文震惊地睁大眼,连忙去挣开他的手,将针拔了出去,拿棉签按住他手背上的伤口。
他真的疯了……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不想再处在目前的关系上,那是一种……远过陌生人却被一根线强行牵在一起的感觉。
可她能怎么办,和他在一起?然后去接受厉老的惩罚?
像厉爵斯和Sara的下场?不行,她无法去选择。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三年了,我没见过你再为我掉眼泪。”厉爵西激动的语气忽然没了,深邃的黑眸紧紧凝视着她,深处的痛楚无法掩饰。
曼文一手按着棉签,一手摸向自己的眼睛。
眼睫是湿的。
“你吓我。”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曼文看了他一眼,哽咽的声音不自觉地透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我不想吓你。”厉爵西伸出手,在半空僵了几秒,毅然抚上她的脸,嗓音如低弦声,“可你不准再逼我了。”
他过多久才能见她一次,她却和宋冬那个男人那么亲近,亲近到多过他们的时间。
就像埋在他手背上的针,这针可以一次夺去他的命,但不能肆无忌惮地随时扎疼他……
他受不了。
“我和宋冬只是朋友的关系。”曼文垂下眸淡淡地道,他的手是凉的,她想躲开,却不知道该躲才能让他好受些。
“不行。”说到底,厉爵西还是一个大男子主义极盛的男人。
“在我心里,他是我哥哥。”
“不行。”
“他快结婚了。”
“见面的次数不能比我们多。”
“好……”曼文只能无奈地答应,否则,不知道厉爵西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厉爵西转阴为晴,重新躺了下来,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让医生进来。”
又要再插一次针。
只是吃醋而已,用得着把自己折磨一遍么?
曼文瞥向那针尖,输液的水正往下滴淌,落在地板上……
“厉爵西,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解决输液的疼痛还有一种方式。”曼文沉默片刻,轻声说道,“就是把针拔出来,一刀两断,什么痛都没了。”
她已经不知道,当初坚持不离婚的意义还剩下些什么……
她累了。
真的累了……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一刀两断?!”厉爵西的笑容僵在唇角,目光锐利地瞪向她,双眼红红的,涌动出杀人似的欲/望,令人畏惧。
“我去叫医生。”
和个正在发烧的病人争执是相当不明智的行为,曼文立刻离开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