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我一直在想着把翠花找回来。
翠花不在家,是我一生的缺憾,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翠花走足足一年半了,早派人找了她很久,至今杳无音信。
离开的时间越长,她在我心里的影子就越清晰,越想她。
翠花,我的爱人,我的小嫂子,你到底哪儿去了?
在外面过得好不好?饿了咋办?冷了咋办?被人欺负了咋办?你的钱够不够花?跟香菱一样,碰上人贩子咋办?
有时候跟香菱在一块睡觉的时候,也常常会惊醒,梦到翠花被人欺负了。
甚至有天半夜,梦见两个流氓在剥翠花衣服,我抬手就是一拳。
结果一拳头把香菱从炕上打地板上去了,打了个血鼻子。
把香菱给气得,狠狠踹我好几脚。
媳妇儿怒道:“想翠花就去找她呗,抱着俺喊她的名字,小心俺用胶布粘上你的嘴!”
我说:“对不起,控制不住,就是想,咋办?”
“那你去,把她找回来。”
我问:“然后呢?回家她住哪儿?跟我住一块?”
香菱怒道:“不行!要嘛俺走,要嘛她走,总之,这个家你不能有俩媳妇。”
“那你还让我找?”
“不找,你一个劲地折腾,把人家折腾地睡不着,至少你该知道她在那儿,过得好不好。”
我说:“那行,我这就出发,去外面找她。”
我决定去找翠花了,说香菱不嫉妒那是假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甘愿跟别人分担一个老公。
可不把翠花找回来,她也放心不下。
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开一辆摩托车出门,跟当初找香菱一样,将翠花的相片复印一面旗子,挂摩托上。
那知道根本没走成,几天以后,又一场惊天动地的磨难,再一次降临在了仙台山。
这次灾难一点也不次于当初的大地震,大暗病,几乎横扫了仙台山的一切。
因为,山洪下来了。
山洪下来的前期是有预兆的,首先是下起了倾盆暴雨。
大雨来临的前一晚,正是我将要出发的时候。
仙台山进入了一年一度的盛夏,天气非常热,哪儿都热浪滚滚。
一伏没过完,太阳天天往地上扔火,将整个仙台山烤成了一座大火炉。
树叶一动不动,树上的鸟儿也不见了,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村子里的狗也卧在了树荫跟屋檐下,吐着舌头呼呼喘着粗气,舌头上滴滴答答淌着羼水。
二毛工厂的牲口可倒霉了,骡马浑身冒汗,十多台抽风机换气,那些牲口也提不起精神。
饲养场的工人一晚起来好几回,给牲口的身上冲水,要不然就热死了。
从前的盛夏天气热,人们都躲在树荫下乘凉,说闲话。现在,那些群众也不出门了,整天躲在屋子里的空调下。
电力明显不够用,一天停电好几回。
因为明天要出发,香菱不知道我这一走要多久,或许一两年,或许三五年都不会进家。
女人舍不得,以后,她洁白干净的身体就要浪费在床单上,所以,抱着我拼命地做,好像要把这辈子要做的事儿,一口气做完。
两口子也不能一直做,首先是身体受不了,再一个,两手一抱一身汗,滑腻腻地难受。
仙台山的喊炕大军也躁动不起来,家家户户全都懒得喊炕了。
香菱呼呼喘着气,说:“初九,不走行不行?”
我说:“不行!翠花跟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一样,当初我找你四年,现在也要找她四年,一天找不到她,我一天不会回来。”
香菱就抱着我哭,说:“走吧,走吧,走了以后别回来了,跟翠花过吧!呜呜呜……。”
我没办法,只好安慰她,抱着她再来一次。
必须要把她喂饱,女人喂不饱不行,天知道她会不会偷汉子?
半夜两点的时候,一阵凉风从窗户口吹过,外面滴滴答答下起了雨滴。
香菱说:“下雨了,你走不成了,欧耶!真好,恳求老天爷,这雨一直下,下它个三五年,这样你就不用走了。”
果然,淅沥沥的小雨整整下了半夜,天亮以后也没有停止。
中午,天气晃了一下,太阳刚刚闪了下脸庞,又隐藏在了云层的后面。
我的行李刚刚捆摩托后座上,还没踹响呢。忽然,咔嚓一个惊雷炸响,正好劈在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上。
那颗两个人抱不过来的老树应声而断,从中间生生被劈成两半。
幸亏老子躲得快,要不然就被雷电劈死了。
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大雨裹着大风,找什么东西一样,东一头西一头乱撞。
香菱可乐坏了,说:“老天爷真好,把你留住了,初九,咱回屋呗,接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