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的话,但在这一刻,都说不出口了。
半晌,她道:“离儿……”
“子桐姑姑,我叫妙言。”
“……”
“我终于有自己的名字了。”
我仿佛听到韩子桐倒抽了一口冷气,连抱着我的这个男人,呼吸都有了一瞬间的停滞,但似乎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慢慢的低下头,将唇贴在我已经红透了的耳廓上。
然后,就听见妙言温和但平静的声音说道:“子桐姑姑,你让阿爹带娘回去吧。”
“……”
“我娘受伤了,她很痛,很痛。”
“……”
“让阿爹陪娘回去,好吗?”
韩子桐纠结的呼吸声已经已经到了耳边,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里那种焦灼和滚烫,但终究,抱着我的这个男人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在看了她一眼之后,更拥紧了我一些,低头在我耳边说道:“我带你回去。”
我无声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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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码头回到府里的距离,我明明知道有多长,却从来不知道,原来有这么长。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想被烧红了的刀,吹拂过耳畔的时候,像是在我身体里最柔嫩的地方割了一刀,但看不到血,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喊痛。
只能更紧的,用手环住他的颈项。
最后,当他抱着我走进大门的时候,我听见了很多府中的侍从侍女跑过来的凌乱的脚步声,所有的脚步声却都停在了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没有一个人开口,也没有一个人上前一步。
甚至连裴元修自己,也定在了那里。
我下意识的感到了一点异样,正要抬起头来,却听见前方传来了一个柔柔弱弱,仿佛清风拂过耳边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青婴姐姐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
是,韩若诗。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但,听到她开口说话,却反而更紧的挽住了裴元修的脖子,没有再抬头。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
半晌,裴元修说道:“青婴她受伤了,我要带她回内院。”
“好……好啊。”
不知是因为心情使然,还是原本病体就没有痊愈,韩若诗在说这句短短的话的时候,好几次似乎都快要说不下去了,我甚至听到几个人上前的脚步声,似乎扶住了她,有两个侍女在焦急的低呼着:“大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
说着,她又深吸了一口气:“青婴姐姐的伤要紧,赶紧让人,让人请大夫过来……”
我在裴元修的怀里,听到她焦急的吩咐声,反倒有些战栗。
裴元修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用了。”
“啊?”
“你,你的身体也不好,快回去休息。”
“可是——”
“我陪着青婴就好。”
说完,他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过身,朝另一条路走去。
我听着他身后,那些人急的大喊“大小姐”,又急忙去给她请大夫过来的声音,这具紧贴着我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每一次的呼吸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怀中抱着我的,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负担一般。
但这一次,他抱着我,没有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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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一路抱着往府内深处走去,一直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也知道我们到了内院,过了那座小桥,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
竹林熟悉的清香,和空中飘落的细细的雨露,拂过我的脸颊,落在了颈项里。
他走到门口,一脚踢开了门,屋子里似乎还有两个侍女正在打扫,一看见他进来了,都吓得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公——公子,夫人?”
“都出去。”
“是,是!”
那两人忙不迭的答道,慌慌张张的从我们的身边跑了出去,他连门也没有去管,就这样抱着我走了进去,直到他走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然后轻轻的弯下腰。
我立刻感到,后背触碰到了一团柔软。
是床榻。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手才稍微的松了一些,而我也终于将有些苍白的脸庞从他的颈项间抬了起来。
脸颊微凉,和我的呼吸一样。
但他的呼吸,却是滚烫的。
将我放到床上之后,他也坐在了床沿,却和这些日子来两个人可以保持的那一点距离不同,这一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距离,鼻尖几乎触碰着鼻尖,我的每一次呼吸都纠缠着他身体里的味道,和温度,在那一吐一吸之间,仿佛要点燃什么。
他的手从我的腿弯中退出来,然后伸向了我的脸颊。
冰冷的脸颊,碰上他炙热的指尖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轻微的“啪”的一声,好像有火花在肌肤相触碰的时候被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