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她被云老汉一巴掌扇掉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这会子招呼人就有些含糊。
这妇人姓苟,身材有些矮胖,看起来也是五十来岁的样子。
“这些天都没在村儿里见着三嫂子,我就来看看,呦,这脸还肿着呢?我三哥这下手也太重了点儿。”
苟氏一落座,就开口关心起陶氏来。
可是她这关心,怎么都透着嘲笑,云老和陶氏又不傻,咋能听不出来。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家在村儿里头的名声都臭了,也没了跟人一争口舌长短的底气。
陶氏脸黑了,到底没说出难听的话来。
云老汉讪讪地道:“那不是上火了么,下手也没个轻重,让大家伙儿看笑话了。”
苟氏笑道:“我说三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三嫂好歹给你生儿育女,没功劳还有苦劳呢。
不就是想让自己个儿的孙女儿嫁给外孙么,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你咋能怪她呢?
依我看,这是你家老三猪油蒙了心,为了一个坏名声的丫头片子,非得跟自己的亲爹娘断亲。
这亲是随便能断的么?”
这话可是说到陶氏的心坎儿里了,顿时,陶氏就忘记了先前的不快,跟苟氏唠了起来。
“可不咋的,我一个当奶的还能害她不成。那个小贱蹄子趁着我上茅房的功夫勾搭天宝,天宝不干,她就刺伤了天宝。
事儿漏了,她挂不住脸投河了,这能怪谁?
我们老两口一心为儿孙着想,临了两头不挂好,还遭人埋怨。
老三更是被老二那个黑心的玩意儿,撺掇得连亲爹娘都不要了。
里长和族长不知道收了老二多少东西,啥话都由着老二,啥事儿就偏着老二那头狼崽子。
我找谁说理去?
哎呦……这儿女就是来讨债的,我们老两口简直是没法子活了!”
云老汉斜了一眼陶氏:“你咧咧啥,往后做事儿多过过脑子,都是儿子,气头上断的亲。
过些日子他脑子回转过来了,该是你儿子,还是你儿子。”
完了,他就问苟氏:“老七媳妇你今儿来有啥事儿?”无事不登三宝殿,云老七家是啥光景他又不是不清楚,苟氏是绝对不可能只是来说两句安慰,讨好他们两口子的话的。
“是啊,弟妹,你来有啥事儿啊?”
陶氏也问。
见两口子问起,苟氏脸上的笑就更胜了:“三哥,三嫂,是好事儿咧。
我这一则来看看你们,二则就是来说亲的。”
一提说亲,云娟儿就插嘴问道:“七婶儿是来帮谁说亲的?没听说过七婶儿当媒婆了啊?”
主要是她在娘家住着,且又有两个闺女,加之还有天宝和大宝两个适婚的儿子,就听不得‘说亲’两个字,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来精神。
苟氏笑道:“是说你们家梅儿!”
是梅儿啊,云娟儿的笑容顿时就散了。
陶氏的眼睛就亮了。
“是谁家少爷看上梅儿了,老七媳妇,你能耐啊,瞅不出来你还认识大户人家。”
因着陶氏早就放出风声,他们家守礼是要考科举的,是读书人,她大闺女嫁给了镇上的商户,过着有丫头伺候的日子,她小闺女也要嫁高门大户。
这事儿,全槐树村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