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白啊……
从那日在淮南,她为他簪花之时,她指尖的温柔就让他就知道,此生,他永远永远都不会放开她,再卑鄙的手段都无所谓,付出再多也可以。
这世上最了解她的是他,所以更明白,她和他之前,看似他控制着一切,而真正最不能失去的那个人是他。
若是飞蛾不曾见识火光的暖,便无所谓光与热。
可若是见识了火的温暖,生存在暗夜里的飞蛾明知被烧成灰烬,也会不顾一切想要得到那种光明。
他才是那一棵寄生的植物,被拯救的从来都是他,从一开始养分便是她的血、她的骨,她的肌肤,她的唇,她的魂,她的——心。
两人静静地相拥,像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也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一股浓烟瞬间涌起,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让两人一惊,方才分开,互看一眼,一前一后向门外掀帘而出。
秋叶白才出门,就看见原本停着秋云上棺材的房间里冒出了滚滚浓烟和火舌。
她一惊,但再看去,却见风绣云正静静地站在那房间前,手里拿着火折子,背影看着有些凄凉。
“夫人烧了房间,也不知什么原因,但是夫人无事。”无名靠了过来低声道。
秋叶白点点头,看了看天色,低声吩咐:“虽然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人来追查为什么已经空无一人的秋府会起火,但是此地也不宜久留,顺帝大丧,很快城门就会开了,咱们要在此之前脱离上京。”
无名点点头:“好。”
随后一转身,领着人去准备了。
百里初泽低声道:“我也去准备一下,你们不要太久。”
她知道他是留出时间给自己和风绣云,便点点头:“好。”
待百里初泽离开之后,秋叶白方才走近风绣云身边,轻声道:“娘,你不是说要收敛了他的尸骨么,这么一把火,只怕收敛不了。”
风绣云却看着那渐渐烧起来的大火,低低地轻笑,笑声有些凄凉而空冷:“秋家没了,帝国也要没了,他是秋家家主,为了这秋家,为了帝国,付出了他的一生,这些都是他曾经身为世家子的骄傲,还有什么比秋家为冢更合适他的?”
她沉默了下去,是的,没错,还有什么是比秋家为冢更合适秋云上的?
就像还有什么比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更适合顺帝的?
她看着风绣云美丽的侧脸,心情有些复杂,忽然低声问:“娘,你……怪我么,如果我没有回你身边,没有回京城,没有入仕,你和秋云上……”
“我和秋云上永远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妾和一个家主的身份罢了,也许到我死的那日,他已经忘记了我的名字叫什么。”风绣云忽然接过她的话,轻笑了起来,笑声讥诮。
秋叶白一愣,看向风绣云,却见火光在她的容色上映照出一片冰冷的光来。
“倒是不如现在这样,他生命最初开始记得的是青梅的青鸾,但生命结束的时候永远都忘记不了的人却是我风绣云,是我风绣云的女儿比他所有的孩子都要优秀。”风绣云低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