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粮草之事罢,辛苦梅大人了。”她见他不再多问,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天边的西下的夕阳:“天色不早了,宁春那边想必备下了饭菜,边用边说罢。”
梅苏一怔,她在邀他用膳么?
他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点子喜悦来,他优雅地颔首:“也好。”
秋叶白转身在前边带路,只是她这一转身,凉风吹拂起她垂落在肩上的乌发,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颈项。
梅苏的目光落在她的颈项上,蓦然一顿,那一片雪白之上半片铜钱大小的腥红,似血梅花瓣,异常的扎眼。
他瞬间停住了脚步,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点子腥红,只觉得心中一股子凉气冒出来,让他动弹不得。
因为,没有谁比他明白,那雪白上的一点腥红绝不是花瓣。
秋叶白察觉他没有跟上来,便停下脚步,转头一看,不想正正对上他清浅修目之中那种近乎冷戾的目光。
那种目光中混合了近乎痛苦和暴虐的东西,看得她微微一僵,自觉地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警惕地眯起眸子:“梅司运,你怎么了?”
梅苏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浑身一颤,随后垂下眸子,淡淡地道:“下官无事,只是来回奔波清点粮草有点不太舒服罢了。”
秋叶白狐疑地看着他:“是么?”
梅苏缓缓地抬起眸子看向她,微微一笑:“是。”
秋叶白看他那模样,眸光和神态已经恢复了寻常那种清浅温润如江南烟雾的样子,仿佛刚才她看见的都是幻觉,她沉默了片刻,亦没有再多问,只点点头:“辛苦了。”
“为朝廷效力是应该的。”梅苏颔首一笑,跟着她一起向海滩附近的一排饭馆子走去。
宁秋和宁春已经将司礼监诸人及大部分的士兵们都各自安排好用餐,然后再轮流巡逻放哨。
秋叶白、梅苏、大鼠、大壮等司礼监跟随过来的主官并着大牛叔、天画等等一干人则是另外坐了一间包房。
菜色倒也还算丰富,都是鱼虾之类,味道简单,海鲜便是吃个新鲜。
何况诸人也没有太多心思在这享用美食上头,皆是一边用餐,一边紧张地商议出航计划。
“现在这情形怕是不太妙。”大鼠灌了一杯酒,随后看向梅苏:“梅司运想法子运来的粮草,就算是装了船,怕明日也走不了。”
小七也颔首,娃娃脸此刻也是一片冷峻:“今日听看守的护卫说已经拦下了数批来运货的人,道是港口在维修,但是时间拖拉久了,难保他们不会怀疑。”
梅苏亦拿起酒杯,那并不是什么好酒,就是寻常有些劣质的高粱酒,若是放在过去,他根本不会看一眼,但是此时……
他举杯一口饮尽,感受着入喉的烈酒烧痛了喉咙,但面上神色依旧淡漠:“最迟后日早上必须启程,下官回泉州城去取粮草的时候,泉州府的人说后日就是何府老太君的八十寿诞,何珅极为孝顺,不可能不出现在寿宴之上。”
众人闻言,如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面面相觑。
宁秋忍不住道:“也就是说何珅至少下午就要这回到何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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